「没喝过,放心用?」
余意的眼底骤然浮起了一丝玩味,垂头与她对视片刻后,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口袋中央的位置,问:
“见没见到?”
“什么啊?”
这个 2021 实在太难懂了,今天好多人的话阮梦都不明所以,眼下也只好反问。余意唇角勾起,缓慢而清晰地道:
“律师徽章啊,小的那个,早上突然找不到了。不是被你不小心装错,带走了吗?那我回去再找找。”
不大不小的音量,位置离得近的简照南和程晓岚刚好都能听到了。
而后,不等阮梦开口,余意直起身,向众人再次举杯,道:
“今天是刚巧碰上了,我那边还有工作,以后有机会再和大家一起聚。”
说罢,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放下时却直接将杯子反扣在了桌面上。
余意潇潇洒洒地来,利利落落地走,唯留下了目瞪口呆、彻底凌乱的阮梦。
不是没有他吗!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而且她早上明明是在自己家醒的好不好,他徽章找不到跟她能有什么关系?!
太过无语,阮梦偏头看向程晓岚,想从她那里得到点导致事态发展至此的线索。而她的「宇宙第一最幸运」却将眼睛睁得滚圆又无辜,然后给了她一个「你们俩的事儿,我可什么都不清楚」的眼神。
只可惜阮梦对程晓岚太过了解,所以当即明白她这绝对不是不知情的神态,更像是明明已经有所察觉,却因为自己始终没明说,所以她正在等着她对她坦白的样子。
「可我要坦白什么呢?」
阮梦真的是一无所知啊。
但,她一向很会动脑子。
细想刚刚余意的出现的全过程,初来时对她是刻意忽视,这是在避嫌;后来偏又自然而然拿起了她的杯子,这是早已习惯;接着才想起来问她有没有用过,这句应该是为了撇清关系。至于最后讲得那个见没见他那什么小徽章的话,那肯定是因为他临时要用又找不到,真的误以为是被她装错带走了。
想及此,阮梦的脑中有一道灵光乍现。
「所以,在这个 2021 里,我和余意此刻的关系,该不会是……离婚后吧?」
甚至很有可能还是那种没敢告诉家人和朋友,却已经被他们察觉了的秘密离婚。
这么一想,阮梦竟然觉得连之前简照南的好多难解的行为,都突然变得合理了起来。怪不得他今天老是在关心她是不是难受,还总说随时可以陪她聊聊天,原来如此。
***
盥洗室内的顶光投射下冷白的射线,将大理石台面切割出凌厉的明暗。淡淡的消毒水味儿由远及近,逐渐侵入鼻腔。余意抬目瞟了一眼,又收回视线,任水流将指尖的泡沫带走后,才幽幽开口问道:
“是我记错了,还是你忘性太大?”
擦手巾在抽出时发生的摩擦声填充了短暂的沉默,透过镜子,余意看向简照南,随意牵了牵嘴角,不咸不淡地警告:
“简照南,三年前我没教过你,应该和别人的女朋友保持适当的社交距离吗?”
“女朋友……”
简照南低低重复了一遍,垂目专注于被水流冲洗着的手指,道:
“余律师每天咬文嚼字,却竟然连「女友」和「前女友」的区别都还分不清吗?”
他面上看着仍是温温和和,声音亦是不急不缓,只是话尾的余调里却终是透露出锋利。
纸巾在余意的掌心里缓慢揉皱、成团,不经意间,手腕上表盘的反光几次扫过了简照南的喉结。而当纸团被掷入垃圾桶的瞬间,余意的表情从冷然的凝滞全然变了样。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明知故问,而后手指从自己衬衫左颈后侧的领口处微微探入,夹住,轻扯,眼角眉梢亦忽而沾了点春色,嘴上顺势挖苦道:
“消息怎么滞后成这样。”
瞥见身旁人眸色控制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