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2 / 2)

他只好自己走。

别了,香港。

坐在飞机上,望着渺小下去的香港,陈继宗的心仿佛被凿穿了一个大洞,两万英尺高空的风统统呼啸进这个空洞,飞机飞过太平山上空,他蓦地想起那一年背着谭碧薇回家,那时的灯光啊……

一转眼,天地都像衣服渐渐旧了。

陈继宗来到了加拿大,他办理了移民,靠着早年的积蓄,生活的并不贫瘠,到了加拿大后他对钱倒是渐渐看轻,做了不少慈善和捐献,附近的小孩们都笑嘻嘻喊他陈大善人。

谁又知道陈大善人有过怎样的过去呢?

看淡了金钱的陈继宗常常想,我的好光阴到底是在什么时候?什么样的光阴才是好光阴?大概是在那几年吧,在庙街,他买菩萨像她卖唱,他们还没有来外面的世界,他们只是彼此的。

“她呢?”我问陈继宗,“从那之后你们再没有联系了吗?”

陈继宗摇摇头,淡淡一笑,他抬起头来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该出去散步了。”

他站起身来,朝楼上走去,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上了楼,看他推开一间房间的门。

咦,那是什么?

窗边有一架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佝偻的背影,花白的头发,在咿咿呀呀地唱着什么,我依稀听到歌词,

毛毛雨,不要尽为难,微微风,不要尽麻烦,雨打风吹行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