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杏花着雨胭脂透,露出半胸酥嫩白云饶,只哭喊着道:「爷……相公……奴家的好相公饶过奴家吧……」

「哪个爷?」

晏怜绪深陷欲海,理智早已不存,只摇头喘息着道:「曲爷……求求曲爷疼疼奴家吧……」

此言一出,所有动作突然停下来,晏怜绪这才猛然惊醒,如同被冰水兜头淋个湿透,顿时情欲尽褪。

楼月璃正凝视着晏怜绪,眼神比鬼火磷光还要幽深,哪里看得出刚才的热情,晏怜绪忙拉着他的罗袖,颤声道:「对不起,妾……妾不是这意思……」

然而楼月璃已经抽身而出,把晏怜绪甩到墙上,高高地扬起手,他的眼眸是青苔的色泽,那是一种彻底腐烂的色彩。晏怜绪的后脑之前被楼月璃摔伤,现在还没有完全痊癒,被这样一甩碰到旧伤,更是疼痛难耐,他害怕地蜷缩着,几乎要站不稳了,他实在比任何人更清楚楼月璃狠起来有多恐怖。

楼月璃终究还是没有狠狠地掴下去,他的额头抵着晏怜绪的额头,纤长指尖抚过晏怜绪的粉颊,由眼角划到唇角,动作极为爱惜,彷彿捨不得在娇嫩的肌肤留下一点痕迹。

可是他的指尖却那么冷,如同凝雪成冰。

「原来你还想着他。」?

楼月璃呢喃着,声音如幽咽深泉,竟然有几分凄凉,刺痛了晏怜绪的心。

「不是这样的……」

燕子飘然快拂花梢,翠尾分开红影,晏怜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由自主地抓着剔红孔雀牡丹纹鹤腿蹼足茶几的一角,想要躲过楼月璃的触碰,但他不敢做得太露骨,只好别扭地转头。

楼月璃低头把衣衫整理妥当,淡淡地道:「快点去吃早膳吧。」

晏怜绪心里又酸又苦,正想拉着楼月璃的衣袖,却被椅脚绊倒了。

「爷……楼爷!」更哆恏芠錆联系峮⑨??⒌一?九4零八\q?輑

可是楼月璃已经离开了,唯见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晏怜绪浑身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双手掩脸,既怨恨他口不择言,更怨恨他此际还想着那个男人,怪不得楼月璃给他撂脸子。

过了一阵子,夕雾拿着笤帚和墩布进来,她本不必亲自做这些事情,大可交给其他下人处理,但晏怜绪知道她向来细心体贴,自是明白晏怜绪不愿意让其他下人看见他衣衫不整的模样。

夕雾一边收拾着地上狼藉,一边温声道:「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晏怜绪慌忙地拉着夕雾,问道:「爷……爷在暖阁吗?」

「是的。」

晏怜绪知道夕雾想必听到刚才的声息,他咬着下唇道:「爷……生气了,因为我……」

夕雾跪在晏怜绪身后,灵巧地为他的白黑红分染缎纹提花地礼签藤带重新绑成金盏花结,勒紧腰身,说道:「两个人在一起难免拌嘴,您别往心里去。」

「可是……妳……妳也听到的……」

夕雾把掉到地上的缠丝镶珍珠凤凰金簪擦干净,插到晏怜绪的髮髻里,轻声道:「怜夫人,现在回头可就太晚了。」

帘卷珍珠深院静,砌花零落红,镂日如云影,沉水烟横香雾,夕雾跽坐在楼月璃和晏怜绪身边,低眉垂目地向黄铜双耳茶炉下的炭火吹着竹管。露芽初破云腴细,香雪透金瓶,木樨花茶渐渐沸腾。她吹熄茶炉,以玉钳夹着金瓶,让香泉细泻金瓶,为二人的翠玉盖碗添茶。

晏怜绪硬着头皮道:「这木樨花茶用的是桃花上的露水,乃是无根之水,用作泡茶格外清雅,爷可以尝尝。」

楼月璃慢慢地喝着茶,冷淡地道:「我就是个俗人,可没有你这般闲情逸致。」

软日烘烟,干风吹雾,茗碗浅浮琼乳,二人之间一片沉默,晏怜绪也不敢再自讨无趣。

用过早膳后,婢女侍候楼月璃净手,金盆里的清水兑了桂花金蕊,在水里晕开一阵浅黄,散发着馝馞,此时另一个婢女进来道:「爷,程大夫正在外面花厅等候着。」

晏怜绪心中一紧,忙咽下最后一口豆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