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洛......先生,您去哪儿?卧室在一楼。”

雄虫的手停在楼梯扶手上,“我去三楼客房睡,不打搅你。”

阿内克索想奔过去搂住他雄主的腰,把这失忆的任性小虫拖回来,可他不能再继续刺激雄虫了。

他身体冰冷,像是被抽走了全部血液,面孔失去血色,神色复杂问道:“你失忆了,却还能记得三楼有一个客房。”

上楼的脚步声伴随了一句随意的回答:“也许我只是忘记了不重要的事。”

阿内克索仿佛霎时被那句话刺穿了心脏,他摇摇晃晃倒退一步,想扶住沙发,觉得太过难堪还是忍住了,一手悄悄托在腹部揉了揉,却止不住两颊连带鼻腔都在发酸,声音颤抖着:“我对你很重要,我们对彼此都很重要。你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

“狄克诺先生,我先行休息了。”礼貌而疏离的作别。

他没给下面那只老雌虫一点关注,也不关心对方快步走进厨房开大水龙头弄得哗哗响是想掩饰什么,他只想快点结束这些不必要的牵制,获得自由。

而对雌虫的那点好感,早在他发现星网一篇关于他休妻的报道时消磨殆尽了。

我受够了当时的自己是以那样烦厌的表情解释的。

他不相信狄克诺,总能相信过去自己的亲口所言。

失忆玫,真的好绝一个玫。

老婆构筑的心理防线马上就要被他亲手摧毁了。“我受够了”是离婚的时候面对媒体采访阿玫随口编的理由,但失忆玫看得却很认真.......没办法,这的确是他亲口说的

失忆玫瑰猎捕计划 2 去游乐园玩鸭

我怎么睡在这间屋里?

希尔洛睁开眼睛,第一时间冒出了这句疑问。他琢磨了一下,似乎是自己下意识认为本不该睡在这间客房里。

那他又应该谁在哪儿?

希尔洛强迫自己把问题抛在脑后,转而去探究反常惊醒的原因。逐渐消散的睡意中残留着最后于梦中看到的景象,残肢,他的断手,血,剖开的腹部,一场争吵,惨叫无声轮回,狄克诺是誓死之敌

他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睡衣黏在被冷汗浸湿的背上,急于想脱离焦灼无力的感觉,跳下床,走到了窗边,推开窗子,寒凉的夜风在他发梢打了个转,钻进宽松的衣服里。

耳膜还残存着尖叫声的回音,嗡嗡作响,仿佛身边安放着大功率音响,不间断播放着令人烦躁的尖锐白噪音。

当他凝神去听,包围着自己的嘈杂喧嚣瞬间消亡,周围寂静地连花园里自动加湿器的细小喷雾声也听不真切。

他也不知道脑子里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个名词,包括它的启动周期和形象,安置的方位,好似他本就该知道。

这个地方,无疑处处留着他的生活痕迹。他看每一样事物都顺心,每一件东西的样式,摆放的位置都好似精准丈量过他的喜好。

除了楼下那个雌虫。

梦中那张逐渐清晰的脸无疑是对方的。

他在窗口吹了一会儿冷风,正在试图捋清思路,分析狄克诺的说辞与星网流言相悖的部分。窗台落了一片苹果树叶子,他捏起发黄的叶根,嗓子口仿佛萦绕着一股鲜榨苹果汁的清甜。他有些不适应成堆出现的“共感”现象,想要将叶子丢出去,抬起手的时候,被一股痉挛般的绞痛骤然攫住了。宛如有虫在腹部开了个洞,塞进去一台绞肉机,插上电源疯狂钻动起来。

希尔洛发冷的手抚上侧腹,发现自己在胃痛。

他关上窗户,带了点迷茫和不知来源的落寞。身边缺少了一种稳定而温热的环绕,躯体疼痛,心灵却白茫茫一片漠然。

最终,他决定出去找一杯热水喝。

正在此刻,门口传来了些许细碎的的动静。希尔洛止住脚步,放轻呼吸,地毯柔软的毛刺瘙痒着脚心,踏进去时感到踏实而柔软,比起穿着家居拖鞋,他的确更喜欢这种感觉。

这道小思绪一闪而过。贴着他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