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星顶楼的扶栏上,背后如同深渊,茂州夜城并一轮银月便似这深渊巨画,似触手可及,勾着人往下跃。高处不胜寒,风声呼啸,衣袂被吹得猎猎作响,那人在她眼中便有几分摇摇欲坠的危险感,果如这楼名一般,欲坠天星。
“你是逼我离开山西?”半晌,陶善行有些赌气地开口。
“你去哪,我的爪牙就伸到哪。我就想告诉你,没用的,你逃不开,也没必要逃。陶陶,我不是在逼你,你可以不同我一起,但不能阻止我接近你,对吧?”
他说得蛮横,但陶善行知道,他说得出便做得到。
“你真要捐园?”陶善行便不与他扯这些,转眼摆上一副公事公办的神情。
“当然。”他点头。
“这园子哪来的?”她又问他。
“方稚赏的。我办的事上不了明面,不能赐官赐爵,所以给了这么个园子。”黑暗中,他似乎轻嘲一声,“这么大个园子,卖又不能卖,自己住的话又瘆的慌……”
御赐之物,不能卖,要住也难,且不论他家人少,就算真要搬来,以商贾身份住这么大的园子,既逾制也招人嫉妒,来日都是祸患,想来想去,捐了最好。
为国为民谋福祉的事,也没人能诟病了。
“假皇帝的东西,都是烫手山芋。”他笑笑,口没遮拦道,“您受点累,把这山芋接了,咱们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