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仍有一丝遗憾。
思及此,阿宝黯然看向自家皇叔,果然,他正攥住那黑剑的剑柄,用力抚过寒凉如雪的剑身。
倘若能如秦王所愿,带他回家,便圆满了。
盯着中间的那座秦王神牌,阿宝愈发难受,待她仔细地一排排牌位打量,未见秦矜神牌时,瞬间袭来的失落更令她难受飚至顶峰。
大启废后,早已被贬至庶人。
皇极殿无她一席之地,更是不被允准葬进皇陵。
凤燃皇叔他暗中祭祀了数年的那座荒山孤坟,埋葬的却是陌生死囚。
祭拜礼毕,阿宝借用秦王府的后厨,炖了盅银耳羹。
端到后院时,自家黑袍皇叔仍坐在秦氏宗祠前,面沉似水的,盯着宗祠前燃得正旺的纸钱宝塔。
灼灼火光里,风雪吹乱了他鬓角的发。
而她默然在他身旁坐下,抓着他的手,将银耳羹递进他手心里。她撒娇道:“晚膳未用,便算了。但这盅银耳羹是我亲手熬的。你再不喝,我要生气了。”
岂料,黑袍皇叔却哑声问:“倘若他们未死,我们还会是如今的我们吗?”
“……我认真想想……”阿宝紧紧挽住自家皇叔的手,黯然靠着他肩膀,“以太极殿那老头的多疑,秦世子大抵亦是入帝都为质的,而我们依然能一道相伴着长大。”
“值得庆幸的是,那时候的你,虽未质子,但也不至于被太过欺辱。”
“待我及笄,母妃将我的婚事提上日程时……”
“我一定哭着喊着,非凤燃哥哥不嫁。”说着,阿宝握着自家皇叔的手,装作不经意地摊开他的手,抚过他掌心常年握剑的薄茧,“凤燃哥哥……嗯……和小皇叔一样好听~”
蓦地,黑袍权王颤着手攥紧了她腕间,却发觉她眉眼温柔地笑着。
再次摊开他的手,指尖在他掌心写字。
黑袍权王觉得酥痒,低头一看,不解道:“琢?”
这是他家阿宝命他,好好琢磨何事?
而她又继续写了下一个字,良久,边一笔一划,边笑意浅浅地问到:“琢,彻,翎,翀,绾……小皇叔觉得这些字,哪个更好听?”
慢半拍的,黑袍权王突然冒出一个不敢相信的念头。
从帝都至北疆的这一路,她总是泛酸水不适,或许,并非她水土不服,而是她……
思及此,黑袍权王震愕盯向阿宝的腰腹,抓着她的手一道小心翼翼覆上。
而下一瞬,他便听到他家阿宝笑着,温柔道:“这里有我与你的,新的,小小家人。”
顿了顿,在他脑子轰然空白时,她笑意愈深:“小皇叔,你要当爹了。”
她既懂医术,察觉不对劲时,搭脉不过顺手。
“但,不过月余。”阿宝温声喃喃:“还瞧不出这小家伙的任何动静。”
话音未落,黑袍权王一滴泪滚落,将他的阿宝拥进怀里,嘶声道:“阿宝,你真是老天赐我的好运……”
第757章
五日后,用完早膳的清晨。
永夜城主府的西院刑房,看守森严的地牢里。
从邀月镇开始,阿宝便安排了兵分两路。
而他作为烟雾弹,先是被东宫禁卫护送着前往祁城的窦总督府,再秘密转道,被押送至永夜城。
只是未曾料到,再次见到的熟人,却非他想要见的阿宝。
反倒是,宿敌,凤燃王。
泛着冰冷血腥味的地牢,各色残酷刑具寒光冷戾,映着黑袍权王的桀骜侧脸。
而四目相对,黑袍权王盯着被绑在铁囚笼里的裴归尘,良久,他沉声道:“本王要当爹了。”
闻言,裴归尘猛地抬眸,隔着铁囚笼,寒冽盯着那凤燃王:“你说什么?”
“本王要当爹了。”黑袍权王认真道:“此番,并非与你分享这则喜讯,而是,本王特意来向你炫耀。”
“再过不久,本王与阿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