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南山避暑山庄回宫之后,她便将那幅画带到了关雎宫请温贵妃瞧瞧。
温贵妃初见画像,骤然怔愣。
半晌,一向喜怒内敛,沉静如水的贵妃娘娘,竟是难得失态地,颤着手抚过画像,红着眼眶热泪滚落:“你为何,会有元祁的画像?”
“这是元沉寂的画像。”满心疑虑的阿宝,试探道:“元沉寂与元祁,长得一模一样么?既是如此,母妃可知,元祁与元沉寂究竟是何关系?”
闻言,温贵妃默然望着画像良久,“是我错眼了,元祁的右耳,并无这道疤痕。”
此话一出,阿宝似有所觉地,拿出了另一张画像。
那是站在一地尸首血泊里,狼狈不堪的男子。
“母妃瞧瞧,他是谁?”
“他是元祁。”
温贵妃的语气笃定得,令阿宝不喜反疑。
“母妃如何能确定?”
“这画中的山,是罗布山。”温贵妃抚过山峦叠嶂,黄沙漫天,“他曾提过,他于罗布山的一段往事。”
第749章
西疆游历时,温媗沉迷于奇闻轶事。
要么见天的抱着瓜果,蹲街角和邻居姑嫂们闲话家常;要么一泡茶楼便是一整日。
不归家的小姑娘,令元祁发愁得,干脆使出杀手锏,“我这有一个故事,阿媗可要听?”
被勾起兴致的温媗,挥手告别茶楼和街角,乐颠颠追上书生的脚步。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对兄弟,疯狂想要寻求长生的答案。”
“但时隔近千年,许多有载长生的古籍早已失传。他们只能借用各种志怪异闻的蛛丝马迹,尝试抽丝剥茧,找到‘烛珠’,那是他们能确定的长生药丸。”
“直到兄长承继家主之位,他们得以靠近那座天底下机关最多的书阁。”
“兄弟俩震愕发现,早就有一位精通医毒蛊的女子,掌握了长生之法,并顺利炼制了烛珠。”
“但不知为何,那位女子却放弃了长生。”
温媗听得一愣一愣:“你如何知道,那女子放弃了长生?或许她只是躲起来了呢?毕竟是长生啊!被当成妖物诛杀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元祁却笃定:“那俩兄弟的先祖曾留手记,详细描述了那位女子的身后葬礼。那位女子,确实死了。”
闻言,温媗满心好奇:“烛珠呢?你们找到了么?”
元祁:“那位女子选择将烛珠藏于罗布山,并布下了极其精妙的阵法,以作防御、攻击。兄弟俩试遍了各种方法试图打开阵法,但那女子本就是极厉害的阵法大师,他们只能一次次失败。”
“直到十年后,兄弟俩齐心破解阵法,终于找到了烛珠。”
“可是,兄弟俩人,烛珠却只有一颗,该给谁?”
话落,元祁看着突然沉默的小姑娘,才后知后觉,温媗的措辞一直是‘你们’。
或许,她早就猜到了。只是,选择了心照不宣,假装得若无其事。
“并无手足反目,兄弟相残的事发生。”元祁抚过左腕,“他们将烛珠一分为二,各食一半。本想着哪怕不是永生,活个五六百年,也足够。”
“但,他们将这逆天之举想得太简单,报应的恶果,他们根本承受不起。”
而回宫那一日的阿宝,盯着从回忆里,回过神来的温贵妃。
只见温贵妃攥着佛珠手串,面沉如水,“元祁虽未道明,究竟是何恶果。但……”
但,恶果似乎已,足够明显。
年轻时的俊朗公子,就算老了,也是俊逸儒雅的老头。
而不会变成,元沉寂那样苍老阴沉的矮丑小老头,眼神处处透着诡异。
宣室殿内,满是暖意的日光笼罩下,阿宝却不禁打了个寒颤。再逐一扫过那些挂在檀架的画像,青年,少年,乃至老年……
元祁口中,炼制烛珠的女子,九成九是启姜后。
而罗布山异动,毕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