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宫里头,还有比本宫势头更盛的?
李嘉妃原本的盛气凌人,被一耳光扇得愣住,半晌才回过神来。
但她恨得近乎面容狰狞,盯着慧敏长公主良久,却似透过长公主看到了她身后的二十万镇西军。
忍了又忍,李嘉妃到底还是强忍了此刻之怒,一时之耻。
来日方长,待六皇子登基,她为大启太后,必将这一巴掌百倍报复。
示威而来,愤然离开。
李嘉妃震怒出了关雎宫,想到明日早朝,废储诏书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昭告天下。
“给本宫仔细盯着鸽笼,袁府若有回信,立刻送到本宫手中。”
与此同时,又开始烧艾的关雎宫,药雾缭绕。
而温贵妃攥着帕子咳嗽得狠了,竟是咳出了血。
适才三言两语逼退李嘉妃的长公主,此刻却颤着手倒药丸,“张老太医给的这药,为何不见效?”
见状,温贵妃安抚道:“莫要担心,是老毛病了。只是这个寒冬,格外难熬些。”
闻言,慧敏长公主不着痕迹看了眼,温贵妃紧紧攥在手里的佛珠手串。
虽用料只是普通木材,但十八颗佛珠却是一整部华谚经,可见雕功之深厚,用心之虔诚。
这些年来,每年阿宝生辰前后,温贵妃都会拿出这串佛珠,诵经三百遍,求安康,求顺遂,求女儿早日离开皇城,天地浩大,自在如风。
但今年,却有不同。
好像是从前段时日,老皇帝召见钦天监,温贵妃便咳嗽加重。
思虑再三,回过神来,慧敏长公主接过蓉姑姑递来的热水,轻轻吹了吹。
而温贵妃捻过一枚佛珠,喃喃道:“大半年没见她了,她在外头风里雨里的,又是孟家岛,又是浮屠山,伤了病了,肯定也瞒着我。”
“无论如何,这场戏,还得唱下去。”
“至少,得撑到阿宝回家……”
话落,温贵妃忧心嘱咐,“李嘉妃进永乐殿,又去了西狱,这消息记得传到兰台。”
“早已吩咐下去了。”慧敏长公主暗叹:“当年晏氏全族一夕覆灭,谁能料到,皇兄竟是放过了那少年。”
闻言,温贵妃咽下苦药,无奈轻笑:“陛下所思所为,向来自有他的道理。”
半个时辰后,兰台行宫,逐云楼。
当年的晏侧妃,如今的云桑夫人,手中提着一壶酒,凭栏远眺。
“传闻,夜昙开,圣君至。”
“他们都在争,但赢的,只能是我。”话落,云桑夫人看向一旁的白袍公子,“只是,大公子竟然会主动寻我联手,真是令我既喜又惊。”
“夫人帮我拿到了七星血棘,投桃报李,此番不过是帮夫人一个小忙。”白袍公子摩挲着手里的红豆手链,冷眸漠然看向远处,太极殿的金顶之上。
夜色将深,金顶的大启旌旗,在风雪里猎猎展动。
而云桑夫人笑意盈盈,对着苍茫风雪,抬手将壶中酒倒出。
水流滴答,尽数落在栏旁。
“陇原晏氏之女,晏云桑,终究会为你们报仇,让轩辕穆付出代价。”
第719章
片刻后,袁府后院,菡萏湖面,水榭孤立。
“大人,鸽笼尚未有动静。”话落,老管家暗自算着,发觉已查探了十七次鸽笼。
但宫里那位李嘉妃,却音讯全无。
而随着夜色渐深,整座水榭愈加低压沉闷。
咔嚓,袁首辅剪断烛芯。
水榭霎时彻底暗了下来,只剩风雪呼啸里的竹林,影影绰绰似鬼魅狰狞低吟。
“再去探探东西南北四大营,是否一切如常。”
又是半个时辰后,猗兰殿。
迷香拂过,李嘉妃睡得极熟。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进了内室,似幽灵般盗走了李嘉妃藏在枕下的废储诏书,再将另一卷诏书重归枕下,如来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