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数人合力,竟如此艰难才只是重新镇压了弦织。

难怪千年前,启姜后要关闭两界通道。

他们只是肉体凡胎,遇上那些怪物,多少人命也不够填的。

阿宝深呼吸,暗叹。

就算有皇叔,再算上裴归尘那混账,也够呛。

蓦地,她又想起眼前还有一事,急需解决。

环顾这死寂的地底溶洞,阿宝的冷然视线落向了黑湖最右边的白哲。

而若有所觉的白哲,亦朝她看来。

第699章

阿宝欲起身,却被攥住了手腕。

循着那滚烫的掌心温度,她回头,恰好撞进黑袍皇叔的深眸。

地缝倾落的如霜月色里,浑身湿透的他,不断有水珠顺着发梢滴落。

而她又愕然发觉,他的手在抖。

分明是怕抓不紧她,又怕攥太紧而害她发痛。

阿宝重新坐回他面前,不解道:“皇叔?”

“阿宝……”黑袍权王敛眸,盯着那双在咆哮风刃里,拼了命抓住他不放的手。

伤痕累累,道道血痂。

而她明明自小便怕疼又怕苦。

这回不仅吃够了疼,又得喝那些苦涩的黑药。

常年隐藏得极好的,黑眸深处的暴戾冷戾,叫嚣着肆虐。

但再抬眸时,黑袍权王隐忍下喉间甜腥,嗓音沉哑却温柔,“走向太极殿帝座的那条道,已是布满荆棘的艰难,不该因我,再脏了你的手。”

话音未落,他抬手,珍而重之地抚住了她的脸。

而阿宝突然恍悟,皇叔他猜到了她的打算。

无论如何,秦王之死,总要有人担下这罪魁祸首的名。

这团难解的局由她来挑破,也好。

“皇叔你别乱……”话音未落,阿宝只觉手腕被松开,而黑袍与她擦身而过。

蓦地,轰然巨响里,她猛地循声回头。

白哲连人带剑撞向溶洞石壁,跌倒在地,却刚抬手擦掉唇角的血,又对上一剑悍烈冷光。

根本避无可避的白哲,只能提剑反击。

但数招之后,本就有伤在身的白哲,终是不敌。

被那柄黑剑穿透肩胛骨,钉进溶洞断壁时,白哲蹙眉痛极。

而狠厉逼近他眼前的黑袍权王,嗓音森寒:“你适才问我家阿宝,世人将如何看待凤燃王弑父?”

“本王此刻回答你杀秦王的罪人,是……”

肩头血流如注的白哲,这一瞬清楚看到了黑袍权王眼底,毫无活人的情绪。

这位在北疆向来与凶神恶煞脱不开关系的凤燃王,只剩冷如霜雪且不受控的杀意,“当年秦王与蛮族鏖战屠龙关,为何最终却成了弦织寄生的人祭?”

闻言,阿宝悚然发觉,自家皇叔已是绷紧得随时崩碎的玄弓。

而白哲心生寒意,四目相对,黑袍权王的眸底愈发冷到极致,字字利刃刮骨。

“蛮族少主你又如何得知,秦王被困于黑湖底?”话落,他盯着秦王剑下的狼狈白哲,质问:“当年,真正在屠龙关对秦王动手的,究竟是谁?”

月色映照下的黑剑剑锋,冷色粼粼。

光与影将白哲的脸,切割得愈发晦暗不明。

而他敛眸须臾,寒声轻笑:“杀了我,你走不出这溶洞。”

“你指的是,冥蝎铁骑?”黑袍权王的低沉嗓音,冷如冰,满是厌恶:“你胆敢拿秦王之死威胁阿宝,竟指望区区冥蝎铁骑就能救你?”

与此同时,白哲若有所思地,看向地底溶洞的另一隐秘出口。

始终漠然旁观的裴归尘,居高临下。

“开物玉简,慕凉少主所图甚大。”裴归尘摩挲着剑柄,“西疆各部族,恰如一盘散沙,不足为大患。”

“但倘若有一日,西疆各部族因一巨大的利益,而有了联盟,便是聚沙成塔。”

刚刚死里逃生的裴归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