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崩地裂般的震荡光晕里,黑袍权王宽大的黑袍被热风刮起,一错不错地盯着那踏着火海与雪蝶,朝他狂奔而来的心上人,随即,他双手迎出,牢牢将朝他扑来的她,接进了他的怀里。

而她一抬眸,就是关切道:“皇叔你没受伤吧?!”

黑袍权王沉默着,冷如冰刃的眸色,盯着眼前人,只见她格外狼狈。

她身上那袭白棠裙裳沾满了鲜红的斑驳血迹,裙摆更是凌乱的火舌燎过的痕迹,连打了数个喷嚏后,她边揉着被热风吹得泛红的鼻尖,边又担忧追问,“皇叔?你哪里难受?”

她那双干净眸子,湿漉漉的,带着赤诚真心站在他眼前。

和那个狼狈绝望的终局里,端坐太极殿帝座,与他两相怨怼的女帝,截然不同。

惶恐不安地抬手,小心翼翼地触碰她脸颊,再双手捧住她的脸,珍而重之地温柔摩挲。

半晌,他终于确认,眼前人就是心上人。

黑袍权王的冷眸渐渐变热,又渐渐染上猩红。

几乎令人窒息的委屈涌上,一滴泪夺眶而出,砸烫了阿宝的手背。

“没什么,只是噩梦而已。”

心跳慌乱的阿宝,闻言,劫后余生般,欣喜松了口气,“太好了!皇叔你没事!!”

等等……她的皇叔这是在,委屈?

她疯了么?竟有如此错觉?!

但明镜台未等她深究,蝶火熊熊燎原,似怒海般席卷而来。

凝成人形的无数黑雾,从鳌骨柱底逃窜而出,恐惧的哭泣,嗜血的兴奋尖叫,绝望的痛苦哀嚎……

空气被烧得滚烫,吸进胸腔就好像连喉咙都要烧伤。

阿宝简单道:“明镜台镇住了弦织,但是不知发生了何事,又导致弦织的些许菌丝逃脱,进而被弦织杀死的所有人,都会被困在这座明镜台里。”

“但是!皇叔!我知道如何解开这座明镜台的魂镣了!!”

不久前,她想起了明镜台的神秘符纹,恰好能拼凑成一整幅密符。

于是她用自己的血,将它画在十八根鳌骨柱的最中心。

“然后,我如愿看到了皇叔你!”

阿宝眼眸晶亮,“还有最后一个步骤!”

话音未落,尚未回神的黑袍权王,猝不及防被双手紧紧搂住了脖颈。

努力踮起脚尖的她,吻住了他的唇。

站在火海旋涡里错愣的黑袍权王,墨发猎猎扬起,恍惚间听到了心乱的声音。

原来是她跑到了他心海里,放肆撒欢。

而热风肆虐刮过的远处,裴归尘冷眸沉沉。

第696章

血绘的密符急速旋转着,幻成道道血线与漫天金光相纠缠。

而在血色火海里的黑袍权王敛眸摁住了她后颈,加深了那个带着血腥气的吻。

裴归尘怒而攥紧了手中冷剑,胸中血气奔涌。

蓦地,符阵血色汇聚中,血色光阵,拔地而起。

随着碎金光晕温柔落下,无辜被投进这黑湖底的献祭者齐齐发出悲恸哀鸣。

而阿宝在急速闪逝的无数画面里,竟看到了熟悉的一张脸。

抚仙殿暖阁里,应是昨夜的事?

只见白茶攥住了一男子的手,眼底的爱慕,比起她看络三时,真心实意更多。

但白茶眼底,却也比任何时候都疯狂。

“为何我不可以?!”

“难道你从小待我的好,全是假的?!”

闻言,阿宝很可惜只见到那男子的侧脸。

而他一言不发,只任由白茶得不到回应后,委屈得眸底渐渐蓄满泪,“你究竟在意什么?”

“是因,我是你的妹妹?”

“我们可以不成亲,若你想要子嗣,我们从伽罗王室旁支里过继一个便是。”

“再不济……”白茶眼含热泪,“你与旁的女子去生,但你得发毒誓,心里必须只有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