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阿宝以女子之身登基，并非所有朝臣都接受女帝为政，而阿宝又选择扶持女子入朝为官，更是犯了禁忌。

利用此事，他得到朝中文武和江南士族名门的拥立，并不难。

茶室里，不知为何，竟死寂。

阿宝紧贴着墙根，暗叹。

惨死后，其实她已经知道了裴归尘曾因此做过什么。

只是，这是她最难阻止的一件事。

回想，陶二那句‘帝阳公主莫不是疯了？！’。

蓦地，阿宝嘲讽失笑。

文赢女帝在位时，就曾广开女子书院，设下女子科举，但文赢女帝薨逝之后，女子书院就成了世家望族教导合格儿媳之处。

至于女子科举？

书都没得读，哪里还有女子参加科举？

渐渐的，女子科举便只是文渊阁里，那些束之高阁，落满灰尘的史书里，轻描淡写的一两行。

第608章

半晌，屋顶青瓦响起匆匆脚步。

阿宝和璇玑手牵手就地滚到假山后，悄然往屋顶打量。

倒是熟人，曾在孟家岛便跟随在裴归尘身旁的影卫。

越过屋檐，翻进轩窗。

阿宝猫着腰，溜墙根继续探听。

“回禀主上，他们找到了。”

先开口的是，疑惑的陶二：“大公子要找谁？在这偌大的江南城内，找人最该吩咐我才是。”

就连顾七绝，亦试探：“触动裴家影卫找人，看来那人，对你极其重要。”

又是沉默半晌，裴归尘终于开口打破了茶室的死寂。

“那人确实对我很重要。”

耗费大半月，总算有了结果。

裴归尘看向窗边风扬落下的银杏叶，满是深秋萧索落寞。

而目之所及的远处，则是雾罩寒山，青色缭乱。

阿宝又听匆匆脚步离开。

正要追赶，却被璇玑攥住手，阻拦摇头：“你不能涉险！我会些拳脚功夫，我替你去！”

“不行！”阿宝果断拒绝。

璇玑却坚持：“你会来救我吗？”

阿宝毫不犹豫：“当然会。”

璇玑笑道：“若我此行就义，你会替我报仇吗？”

“……”阿宝反手攥紧了璇玑的手：“我会。”

“那就行！”璇玑看着她最好的朋友，嫣然笑道：“我等你带救兵来接！”

与此同时，后园茶室。

一袭软罗烟碧纱，腰若扶柳，肤若凝脂，对着张兰衡微微欠身行礼：“蓉儿见过御史大人。”

韩老笑道：“你这丫头怎这般生疏客气，这可是你自幼相识的张家兄长！喊兰衡阿兄，便好了。”

见这一幕，张兰衡无奈。

韩老明里暗里提了好几回，他皆拒绝。

未曾想，韩老竟是直接挑明。

“先生，晚辈可否单独……”

话未尽，但韩老神色微变，看了眼孙女。

斟酌再三，终究还是顾念了读书人的体面，捋着胡子笑道：“蓉儿啊，你不是炖了川贝雪梨羮，说秋日燥热，给你兰衡阿兄祛火润喉？快，去后厨瞧瞧。”

“爷爷你不要什么都说嘛！”话落，韩蓉儿微郝，看了眼张兰衡，转身便高兴地直奔了后厨。

“韩家书香清流，我家蓉儿品貌皆有。”

“如此，还配不上你？”

韩老这句话，说得极重。

张兰衡先行了弟子之礼：“晚辈仍是那句话，并无成亲之念。”

韩老劝道：“当年镜湖小筑之事，众人生怕那位公主殿下还盯着你不放，故而多年始终不敢提你的亲事。但这些年过去，那位公主殿下红单大选时，选了二公子，或许是早就放下了。”

“总不至于，还来强取豪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