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回白鹿山的半途中。
那是初春,冰消雪融,再加上山林间雨水频发,时常有山洪。
阿宝和萧净月为了躲避突发的山洪,躲进了破庙。
阿宝和萧净月一道流落到破庙避难。
那破庙有个又病又伤的流浪少年,衣衫破烂,灰头土脸。
萧净月觉得流浪少年活不长了。
但阿宝却坚持要救一救。
只剩三天的口粮,阿宝给那流浪少年熬了米粥,虽然味道很奇怪,但熬得久一点,也算是熬得软糯,尚能入口。
阿宝忙着找回白鹿山的路,便叫萧净月喂那流浪少年喝粥。
萧净月懒得喂,顺手把粥放到流浪少年手边,便算了事。
是阿宝回来,见粥都凉了,而流浪少年已是气息微弱。
阿宝便热了热粥,重新喂了。
只是疫病一起,山野间成群的盗匪杀人越货,劫财劫色。
没过几天,刚刚从山洪底下死里逃生,阿宝和萧净月便又遇到了穷凶极恶的盗匪。
萧净月为了逃跑,故意绊倒了阿宝。
阿宝为了求生,只能豁出命和那群盗匪相搏。
萧净月逃了。
一想到此处,萧净月便,更恨阿宝。
每一回,不管对谁,阿宝都是那一副能帮便帮的模样。
装得那般心善,真是叫人倒尽胃口。
思及此,萧净月抬眸委屈看向裴归尘。
她想,不能怪她骗他。
是裴归尘他自己认错了人。
那年,江南诗会,他主动上前来,说她是他的救命恩人。
还提了在破庙里,她喂他喝粥,照顾他。
谁能想到,两年前,山间破庙里的那个又瘦又脏,蓬头垢面,像丧家犬的流浪少年,会是淮南裴家的长房嫡孙。
当时,淮南裴家尚未落魄,甚至可以说是如日中天。
千载难逢的良机良缘送上门,她自是笑纳了。
思及此,萧净月又理直气壮。
此刻,她正柔弱无骨地靠在裴归尘怀中,眸如秋波,含泪道:“净儿听说昨夜,阿宝表姐召了你侍寝。你们在华清池闹了整夜,还因此惹怒谢无碍,带着西疆斥候冲进华清池大吵大闹……”
萧净月的指尖在裴归尘腰间轻轻滑动,继而勾住他的腰带。
她生得一副柔弱单纯的模样,却练就了一双如丝媚眼,含情脉脉的抬眸,竟是叫裴归尘心中微动。
他是男人,而且,前世同萧净月当了一辈子夫妻。
萧净月的床上功夫有多好,他是知道的。
然而,萧净月抬手搂他脖颈之时,却牵触到了他喉咙的伤。
嘶,倒抽冷气的疼。
同时,裴归尘的脑海里骤然闪过阿宝恨他的模样。
犹豫一瞬,裴归尘用力攥住了萧净月在他后颈作乱的手。
“不是时候。”
“什么?”
萧净月的手腕被攥得疼。
但裴归尘这个男人的拒绝,且是又一次的拒绝,叫她动怒。
“归尘哥哥你还不知道吗?正月十五那晚,阿宝表姐邀了赵川策上摘星楼宴饮。这些日子,阿宝表姐又连连夜宿云起殿。”
“还有晋仪殿的谢无碍,听说时常留宿她的内殿。”
“阿宝和那么多男人有染。”
“归尘哥哥,你宁愿要她,也不愿要净儿的清白身子吗?”
话音未落,萧净月感到她的右腕被裴归尘攥得更紧。
她心中得意,知道裴归尘终究是在意的。
毕竟,是人,便有独占欲。
果然,裴归尘眼神愠怒,泛着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