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寄羽的琴,不是我的。”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没有恐惧的颤抖,没有磕磕绊绊,那样平静而坚定。

“这有什么关系么?”魔尊眯起双眼,“谁的琴并不重要,就用这把琴,我命令你现在为我演奏。”

颈上的项圈灼烧起来,她不由自主跪下去,神智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楚,忍着脖子上的灼痛,轻轻摇了摇头。

“很好。”魔尊竟点点头,神色淡漠,“那你将永远不能抚琴。”

他右手结成火刃,一掌劈在琴上,一声爆响,七弦崩裂,瑶琴碎成木屑,阿狸仍是跪着,看着那承载着记忆的琴被彻底毁坏。

“阿狸,”他居高临下俯视她,“给你一条忠告,学着用心讨好我,是你目前最重要的事。”

讨好么?她想,可惜这条她不会。跪可以,身心都被玩弄也可以,不反抗不逃跑都可以,讨好,她做不到。只因她从未讨好过任何人。

魔尊将她抱起,又是一夜要她命似的折腾。

第二天醒来,她浑身散架一般,下床都困难,魔尊没有拿魔力治愈她的身体,她勉强走出寝殿,只见婢女们行色匆匆,每个人都神情肃穆,似被无形的恐惧笼罩着。

发生了什么事?

她想问,人人却都避开她,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突然想起自己仍有召唤神魔的权利。

“渡鸦!”

她呼唤,赤瞳乌鸦却并没有出现,她又叫了几次,依然得不到回应。

“冥楼!冥楼!”

过了片刻,冥楼悠悠的出现在她面前。

“发生了什么?渡鸦呢?”她强装镇定。

冥楼看着她的目光异常复杂,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说,“渡鸦违背了御尊的意志,所以御尊降下了惩罚。”

如同身体被恐惧的水草紧紧缠住,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是冷的,她颤声道,“什么惩罚?”

冥楼淡色的双眸闪出一丝残忍的恨意,直直地盯着她,“拜阿狸小姐所赐,御尊方才砍掉了他的一只脚,至于现在要砍哪个部位,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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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星塔

冥楼带她瞬移进这通天高塔的最顶层,在她还因瞬移天旋地转之际,冥楼冲王座上的魔尊微一晗首,便消失不见。

塔的穹顶很高,藻井正中盘着一条黑鳞小龙,正缓缓吐出雾气,随着雾气弥漫,穹顶凿刻的星座线发出悠悠的莹蓝光,照亮了整个空间。

可只有一处,仿佛吸光的黑洞一般,无法被光芒覆盖,那是这空间的正中,层层阶梯托起高高的王座,魔尊头戴一顶黑曜石王冠,整个人遁形于黑暗中。

他缓缓睁开眼,黄金双瞳在黑暗中显露,阿狸这一次清晰的看清了那眸子里的情绪,同时,她也看见了魔尊王座下那一滩血迹。血迹中,是被连根拔起,践踏破碎的蓝色幼苗。

真可惜,她永远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样的花了。

“你杀了渡鸦吗?”阿狸的声音在空旷的高塔内激起回音。

“我为什么要杀他?就为了这点事?”魔尊的声音如此冷清,“他违背我的意愿,我只是照例略施惩戒而已。”

略施惩戒就是砍了一只脚吗?

阿狸觉得窒息,罪恶感和彻骨的疲惫淹没了她,又一次,无辜的人因为和她有牵连而遭殃,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他到底要什么?她什么都愿意给他,只要他停止这莫名的疯狂。

魔尊缓缓从王座上坐起,一步一步走下王座下层层金石铺就的阶梯,“阿狸,你难道没发现吗?我对你已经足够仁慈,这事你也有份,但我舍不得对你用刑,因为那样你会痛,所以我只能双倍的惩罚渡鸦,他失去了一只脚,一半也是你的功劳。”

“……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不满意?”她颤声质问他,“你说的,你的要求,我全都照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