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情绪的目光在璧月奴脸上一顿,璧月奴颔首,微微一笑,行了一个万福,“见过冥楼大人,妾身先告退了。”
冥楼仍打着帘子,高大的身形一侧,璧月奴便从他身边走过,窸窸窣窣是衣料摩擦的轻响,璧月奴的脚步也渐行渐远。冥楼这才放下竹帘,跨过门槛,对着长生一拱手,“见过御尊。回程的马车已备好,就在楼下等着。”
“这马车怎么走的这么慢?”长生不耐,催促赶马的车夫。
“哥儿有所不知,今儿进城的人多,咱们是要出城,正好犯了冲了。”车夫回答。
阿狸还坐在马车里,神情木然,又是一个“妖魔鬼怪”,又是长生的“属下”,还偏偏是救过自己的故人,这中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吗?她之前并未见到冥楼给长生跪拜的样子,今日见璧月奴虔诚恭敬的给长生行大礼,说话大气也不敢喘,只觉得匪夷所思。
姐弟二人上了马车就再未说过话,气氛难以言说,长生张张嘴想解释点什么,又觉得一切显而易见,有什么可解释的?转念又想到阿狸和璧月奴手牵着手姐妹般亲昵的样子,心里颇不是滋味。
马车在路中僵持着,眼见着距离城门就短短一段路了,却怎么走不出去,阿狸叹了口气对长生道:“马车堵得我胸口闷,咱们下车走出城算了。”
甫一下车,立刻觉得胸中轻松不少,只见城门口,一队骑着马的人蹄声得得,鱼贯进城,统共三四十个,都是二十出头岁的精壮少年,为首的那个看面容也不过三十岁上下,一队人皆着紧袖素色短打衫,背上背一把长剑,这场景平日可并不怎么常见,街边的百姓们也都好奇的打量着这队人。
阿狸和长生与他们逆行,也不由抬起头多看了几眼,倏然,一个陌生又熟悉的白衣身影闯入眼帘,阿狸心口砰砰直跳,耳边嗡嗡作响,她猛的低下头,气息急促紊乱。
“阿姐你怎么了?”长生不明所以,忙揽住她肩膀,还以为她是刚才马车里闷得久了泛恶心。
“没什么事,咱们快走吧。”阿狸低头握住长生宽厚的手,长生这才发现她手冷的像冰,偏偏步伐又轻又快,长生只能被她拉住快步跟上。
“吁”李寄羽勒紧缰绳,马儿前蹄腾空嘶鸣了一声,他调转马头,眼神越过熙熙攘攘的人群,锁定在一位正要出城的女子背影上。
“知微?”他口中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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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尘随马去,明月照人来。
为了和本章主题一致把诗改成了暗尘随马去,似是故人来。
真正的男二出场了,要虐长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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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欢(微H)(二更)
隐姓埋名苟且偷生的这四五年间,阿狸很少想起李寄羽。准确的说,她尽量逼迫自己不要想起任何过去的旧人。
农家生活最为忙碌,一年四季田地里都有干不完的农活,在荆州的这两年,阿狸永远是庄里起床最早,最晚回家休息的那个。她任由劳累和疲惫占据自己的脑海,这样晚上睡梦中便沉甸甸的不会做梦,不会梦见已经死去的家人,更不会梦见李寄羽。
可今天白天,视线在城门口那匆匆一瞥,不是李寄羽又是谁?他骑着马,身形比少年时更宽阔挺拔,他右手少年时不慎受伤,深达筋骨,愈合后不如常人灵敏,攥着缰绳的时候仍能看出一丝僵硬。阿狸躺在床上,细细回忆那剪影似的一瞥,让她心下不安的并不是认出了李寄羽这件事,而是原来刻意忘记一切并未真正忘记,只是被撇在心里封尘的角落渐渐落了灰,灰尘一旦掸开,那记忆却仍是鲜亮活泼的。
李寄羽是靖王次子,比阿狸大三看po文企鹅-230薯2069条430岁,他母亲王氏与阿狸的母亲徐氏是表亲,两家又是世交,阿狸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两位母亲就已经玩笑般指腹为婚,待阿狸出生,果真是一个女孩儿,这桩婚事得到了先皇的许可,阿狸从懂事起就知道,自己未来的夫君就是李寄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