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白咬了咬唇，甚至都没有心思去听赛特的讲解，他的目光有意无意跟随着德维尔的方向，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和现实里的专家团说了声后，赛特的讲解也在这个时候结束，似乎遇到了什么无法解决的难题，眉头紧紧皱着，唐墨白没有去打扰他，目光扫视实验室内，随后毫不犹豫朝着德维尔走去。

德维尔这时却突然从原地跳起来，眼神犹疑慌乱：“我、我去上个厕所。”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唐墨白却跟了上去：“没事，正好我也想去。”

“额……我突然又不想了。”德维尔立刻换了个借口，“这里空气有点不流通，我还是出去走走。”

“那一起吧。”

“我想一个人去！”德维尔心虚地抬高了声音，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乱什么，可能是害怕有些东西一旦坦白，就再也回不到现在的氛围。

言无真说得对，他确实慌了，不是慌唐墨白知道自己的身份，而是慌他们不得不走到分道扬镳的地步，慌从此以后再也享受不到唐墨白温和的态度，因为这段时间他看得很清楚，他和唐墨白根本不是一路人。

在失落之城这段时间，德维尔和唐墨白一直默契地没有揭穿这层窗户纸，但是现在眼看着再也躲不过了。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去。”唐墨白蹲在地上，视线和德维尔平行，之前德维尔很喜欢他做这个动作，以及这个动作之下蕴含的平等与尊重的感觉，但是现在却反倒是这个动作，让他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无处遁逃。

“让我们好好谈一谈吧，德维尔。”

命运罕见地眷顾了他一回，却又小气地又收回了短暂光临的阳光。于是夜行生物不得不缩回黑暗里。

德维尔沉默地跟在唐墨白身后，两人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

“德维尔，还记得你晚上来找我，我说了什么吗？”

沉默半响。

“‘因为欺骗是换不来真诚的。如果你真的想和我合作，最起码得做到最基本的开诚布公。’”德维尔声音沙哑地抬起头，因为暴食一直在吵，所以嫉妒不得不换了上来。

“一个字都没有错啊。”唐墨白有点惊讶地嘟囔，随后点了点头，“没错，因为你现在也是一个小队的一员，所以我先提前和你确认这件重要的事。”

“如果掠夺超智脑会导致这个世界毁灭，我们不会这么做，在知道超智脑对这个世界至关重要后，我们行动的目的已经变成帮助原生世界的人阻止失乐园的恶魔，那你呢？还要坚持掠夺超智脑的目的吗？”

果然……

虽然已经知道了唐墨白的为人，唐墨白的目的，可是在他直白地说出来后，德维尔依旧感受到了一阵心绞般的难受。

他有多喜欢唐墨白那时候向自己伸出的手。

就有多讨厌，那不是自己仅有的特权。

德维尔的眼睛立刻红了，被嫉妒茧食到心脏都在抽痛，天知道他此刻有多想杀了言无真，想杀了赛特，甚至伊曼纽尔，连带这个世界的人都被他讨厌了。

其实在这里说个谎就行了，经过他这段时间的观察，白哥根本看不穿谎言，他自己又不是暴食，只要演技好一点，只要在这里能蒙混过关，反正从世界崩坏度来看，这个副本任务很快就会结束了，等赛特研究出来回到地面的办法，就能找到机会抢夺超智脑。

可是……

“我也是……这个小队的一员？”德维尔的声音在细微的颤抖。

唐墨白理所当然点头：“当然啦，你可是重要的保镖队长！专业防医闹的！……啊，虽然现在有点难。”

现在还是小孩的德维尔怎么看怎么没有威慑力啊，虽然能力依旧很强，但他也没必要真的让小孩上场代打。

“哦，可以这样！”唐墨白脑海中灵光一闪，笑嘻嘻地蹲下身摸摸德维尔的脑袋，“万一以后有人来医闹了，你就抱着他的大腿说：我们几个哥哥上有老下有小，锅里要揭不开了，他把我们打死，你就只能上街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