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博延差点打翻桌上的水杯,“你又知道?”
“那人是我们学校的助教,年轻绅士,精通经济学和古典哲学,据说家族在法国有酒庄。我们昨天在校园散步的时候还见过的,没有印象吗?”
他对不相干的人向来留不下任何印象,听她这样的描述,脑海里浮现出的只是金发大红鼻子的腌臜形象,什么年轻绅士!
他烦躁地在酒店房间打转,书也看不进,酒柜中的轩尼诗和威士忌都太烈,他找不到别的消遣。
潘圆圆一回来,立马被他召唤到自己房间。
“还没睡?”
“还没洗澡怎么睡?”他没来由的怒气腾腾。
她有些惊讶,“腿又疼了吗?”伦敦湿气重,阴雨肯定对他有影响,可这两天明明是朗朗晴空。腰腿旧伤没有发作,他独自洗澡没问题,何必要等她?
他不答,蹙着眉打量她,“你这穿的是什么衣服?”
“昨天路过哈罗德买的。有人请吃饭嘛,为了表示尊重,要穿的正式一点。”小黑裙而已,贴合曲线的收腰设计,肩部镂空的蝴蝶结露出肩头圆润的弧度。
她真好本事,东方人的面孔,西方人的白皙丰满,难怪鬼佬看到她就像见了蜜糖黏上去。
“去放水,我要洗澡。”
她为他擦背的时候,他问道,“你喝酒了?”
“一点点,Brunello干红,据说一瓶价值两百磅,所以就尝了一杯。”
柳博延忍无可忍,咬牙道,“离我远点,我最讨厌酒鬼!”
潘圆圆出去了,他洗完起身才发现浴袍还挂在衣橱。他知道她就在外面,却拉不下面子喊她一声,扯过浴巾围了一圈,刚打算开门,潘圆圆就从外面闯了进来。
浴巾轻飘飘落了地,或许是他没来得及扎牢,总之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完全曝露在她眼前。
他与她坦承相见不止一次两次,可是今天却大大的不妥。在她蹲下去捡起浴巾的时候,他身体的血液也随之向下奔流,某个地方可耻的抬了头。
他觉得今晚又要不好了,上回那样的梦境再来一次,他大概要羞愤而死。
“我见你没拿浴袍,给你送进来的,快穿上,别着凉。”
然而他从没有过这样尴尬的境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那块亢奋的地界太过明显,在熟悉人体构造的护士小姐面前完全无法遮掩。
他痛苦地下逐客令,“回你房间去,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如佛家典故,他果然还是有分别心,只因他是正常男人,无法在她面前不动念,不动心。
她变魔术似的拿出一瓶酒来,意大利原产Brunello,“可我想跟你分享这个。”
他以前从不沾酒,但近两年身体大有起色,五脏六腑不再是脆弱不堪的玻璃瓷料,上好的红葡萄酒软化血管,对他有所裨益。
他冷笑,“我不碰人剩下的残羹冷炙。”
潘圆圆脸上第一次出现受伤的表情,他的洁癖和疏离感发作起来,大概是觉得她脏。
她站起来告辞,走到门口被他拽住胳膊拉回来。他欲言又止,她回头淡淡道,“我今晚没去赴约,听那人说Brunello好,我找了几个地方才买到,尝过就买下赶回来。你不喜欢的话,我送去给陶然。”
柳博延第一次这样正式地喝酒,像是毛头小子的成人仪式般郑重,虽然酒的味道对他来说过于酸涩浓烈。
脸上很快有红晕浮现,他有些微的飘飘然,一直盯着身旁的人儿看。
事情终究滑向不可控的方向,两个醺然的人把唇贴到了一起,呼吸相闻,一样的味道,她更甜一些,是陌生而难以想象的触感。
相濡以沫,他竟然也不觉得她脏,似乎本来就应该是这样。
她的手也越界,在他急促的呼吸中退开一些艰难地问,“我帮你好不好?这样绷着对身体不好……”
她帮的很彻底,他把她扶到身上,她勇敢地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