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他于落日下靠在机车上抽完一整支烟;烈日下仰头喝光整瓶冰镇矿泉水;又或是单调雨天,被困于家中无法出行,窝在角落里安静读一本书。

被他刻意遗忘了的过去所有,托向南珺的福,独独四年前的那个暑期夏日在记忆里活过来。

历历在目。

“画中是我,我该有处置权。”持有速写的手臂依旧举高,绝不因向南珺脸上的焦急神色放水。

向南珺飞扑过去:“是我画的,我更有权!”

仿似车轮话,转来转去几圈,都转不出个标准答案。

近乎已是胡搅蛮缠,短短失神瞬间,手中画纸已被人夺走,死死护在怀里,神情动作似他夺下什么绝世罕有的宝贝。

一同回神时分,四目相对,余回跌坐沙发,向南珺跌坐余回身上,额头与额头、鼻尖距鼻尖不足短短数公分。

几经跳跃后的呼吸粗重,夹带热气扑上余回面颊。向南珺视线落于那两片薄唇,魂都似被勾走。

亲或不亲?

理智同欲望战至不可开交,腰侧却被人轻轻一握:“画落去你手,要画还是要我?”

余回在他这个雇主面前自行做主,要诱他吻下去,交换手中速写。

向南珺偏不上钩。

他撑起身,轻吻换个去处,落在余回额头。而后利落跳开,脚落于地面时仍觉虚浮。

“当然是都要。我不做选择。”

好大的口气,少爷脾气惯会享受,从小什么不是想要便有,要他二中选一,没可能。

他有这样的资本。

向南珺得空,终于开始细细查看,唯恐几张珍藏数年的宝贝被飘入屋内的雨浸湿。确认完好,才长舒口气,放下心来:“你不曾同我合一张影就算了,我留几张画做纪念,怎么都不准。”

两分抱怨,八分委屈,余回心里被这一句搅得酸甜并行。身为雇主还要顾及他心情,委屈不敢多过抱怨,小心翼翼至极,旁人看了,都要怀疑究竟谁收钱、谁给付。

余回此时却又不再紧逼,痛快应承:“下次同你合影。”

良好的雇佣关系需要共同维持,有进有退,才能始终保持在彼此都能够接受的舒适区。

逼得太紧、退得太多,都会让这段关系迅速变质。

向南珺若要侥幸越界,他便多退一步。

于是此时便退着问了:“画得这么好,没想过举办私人画展?”

“自娱自乐就算喇,你以为画展不要成本的?又没人睇,搞来做什么?”向南珺盯住他,似在听什么天方夜谭,“有钱都不是你这样花喇,要是让我爸知道,一定话你败家到无地自容。”

余回靠回沙发,摸摸鼻头,没再说话。

左面墙上,不同于向南珺自诩不配沨私人画展的作品,一眼可辨是名家大作,价值不菲,四处收集也要费上一番功夫。

中间一处空白虚位以待,观其四周,多半位置是留给此时还身处画廊的那幅。

窗边一副画架落地,上面那幅刚画至一半,阳光落于海面,波光粼粼,恰是向窗外望住坚尼地湾的风景。

是因要从机场接人打乱了计划,又或许是突至的大雨预警阻住艺术创作的脚步。

倘若未来几日连续不见晴日,这幅画的灵感或许就此一去不返,画也跟着废了。

本以为至g大学金融,是向南珺将梦想抛弃、对家里的妥协。

现在看来,这几年来,他从未停过画笔。

一边这样坚持,一边面上迎合,令余回更加好奇,他同父母谈好的条件究竟是什么。

向南珺整理好窗边散落画笔,抽一张湿巾擦拭手上颜料,至衣柜翻找出一身适合余回尺码的衣物:“我不久前才买了你的码数,你试试看...”

俨然一副替人拿了换洗衣服、邀人留宿的模样。

可他还未问出口余回是否也有此意。

“如果我没记错,今晚是我初次到访你屋企。‘不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