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才能说服自己,怎么样才能扬起手里的武器,以血瀚海之尊降下惩戒?
想到这儿,安多忍不住抽了抽鼻子。然后横起了手里的弯弓。
没有人发现,从头到尾,她的情绪没有丝毫变化。
但她的的确确想到了一些事情。想到了那天在草原上,哥哥以掌教之身下达了圣教最后一道钧令。
“祈长生天之愿,命尔等不再信奉我。”
他说,我希望你们不再信奉我,祝愿你们永生自由,永远骄傲。
那时候安多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然而今天在战场上,在恩义和情分面前,她彻彻底底了解了哥哥当初的心意。
从此你们不再是血瀚海的残部,不再是圣教的大人们,从此不再尊贵,却永远自由。
哪怕有用人圣教的恩义来困守你们,你们也可以永远自由。
这片苍茫的大草原上,从来就不需要尊贵的大人们,只要长生天永恒存在,人们的信仰就永恒存在。
长生天以下,万物顺心遂意。
安多看向远处的地平线,干净的脸蛋上看不出任何情绪。透过剑影般的远山,她忽然有些想念哥哥。
有些人,会将所有的事情想得周全,处理得妥当。
他几乎将一切事情都想好了,可是他,究竟在哪里呢?
眼前的老首领,越发紧张而激动,他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向眼前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