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从胳膊上流淌下来,噗噗地往泥地里滴。
失去阵法维持的血瀚海,冰雪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融化,只剩下细小的薄冰块。
云清喘了口气跪在地上,左手扣死在野狼的脖子上。白狼雪色的皮毛早已被血水浸染,混合着泥浆看起来无比脏乱。
白狼的脖子上赫然两个血洞,云清用两只手撑住身体全部重量,半张脸上全是狼血。就连白色的长发和睫毛上,也沾满了泥水和兽血。
腥气从嘴里往鼻腔肺管里直冒,让他有些反胃。云清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发展到最后会变成他和几条野狼的肉搏。
狼身上的剑伤洞穿了要害,血水直接扑到他脸上,使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喝血的鬼一样。
他撑着长剑站起来,一步一步慢吞吞往前走,强烈的眩晕感让他有些站不稳,而他半身泥水半身血水的模样,看起来比上京臭水沟边的乞丐更狼狈。
当年清虚宗白露丹枫之下的三山主,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有一天变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可他早已不是一个人了。云清最后看了一眼血瀚海,然后用力往前走。
吸饱了“代价”的阵法彻底崩溃瓦解,从这片大草原上消失。
他付出了足够的代价,终于活着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着清澈瓦蓝的苍穹、无垠碧绿的草原,他忍不住闭上眼睛,由衷发出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