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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的风冷到骨头里,冷到心里,冷得他浑身发疼。

上京的如烟春雨里,坐在轮椅的白发老人摇着轮椅过来,微笑说道:“我想要个传人。”

那是一个很温柔的老人,哪怕现在想起来,叶三也无法从那双凝定目光里看到半丝虚伪。

无父无母的叶三,第一次感受到属于长辈的关怀,老人的目光温和而轻柔,他手把手教叶三下棋,带给他很多亲自校注的道经,还给他带来了几只老母鸡大肥鹅,和春雨里剪下的一把韭菜。

叶三还记得韭菜上挂着的水珠,那些水珠打湿了老人腿上的白熊毯,叶子柔软地垂挂下来,一荡一荡。

他再怎么想,也不可能往这个方向想。谁能猜得到,一个对他那样温柔的老人,从头到尾就是……想要杀他的?

或者教谕并不想杀他,教谕只是想要一个传人,他只是想要一个传人。

一个传人,而已。

教谕心心念念想要一个传人,一个完美的,符合心意的传人,而并不是因为他叫叶三,也并不是因为他的上辈子叫李长空?

所以那个传人,背叛了就可以杀,忘记了就可以教养。

那些温柔和教导可以是虚假的,也可以是真实的。他认真指导自己的传人,不论眼前是叶三还是李长空。

叶三想起南门大街的那场春雨,春雨里,坐着轮椅的老人微笑说道:“你不用对李长空三个字心存芥蒂,他是我的学生,你也是我的学生,他们都是我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