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吹过的时候,拂过大量飞尘,细小的尘土落在马边的血泊里,渐渐沉没下去。
官道两边的树丛后面,慢慢走出来很多人。虽然初春的天气微凉干燥,但是血气依旧使得这条官道上平添几分燥意,无端扰乱心弦。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张庆掀开衣服,跳下了车辕,只剩一块木制底板的马车被甩在身后,他在黄土长路上行走,脚步平稳而坚定。
黑衣老者踏前一步,静静看着他道:“我想你应该很明白衡山郡的意思。”
说完这句话,本就很安静的官道变得更安静,张庆微微眯起眼睛,长眉挑动的时候,如一把锋利的绣春刀。
“衡山郡的意思,我已经看见了。”
黑衣老人神色不变,漠然而倨傲地看着他,说道:“我衡山郡百年以来,风雨皆能进,唯权贵二字,不能进。”
张庆平静看着他们,问道:“尔等身负汉家血脉,脚踩大翊国土,治下皆为我大翊子民,又有何面目抗拒陛下圣令?”
这是最普通的质疑,却也是来自上京最为锋利的质疑。
衡山郡的城墙很厚,厚到上京的谕令飞不进去,在过去的百千年里,修士与普通人之间的那层结界,将衡山郡在整个统治版图上有意无意地割裂开。
张庆是一根针,一根带着陛下的心意,要扎进衡山郡的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