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站在垂幔之外的皇帝。
年幼的皇帝面无表情地站着,久久地站着,里面的一切,他都听在了耳中,这些日子母后对余氏所做的事情,他亦看在眼里,只是,不能过问,更不能阻止。
这或许是如今母后唯一能够让心里好受些的事情了。
他如何能阻止?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母后为了他付出了多少,他更清楚父皇临终的安排,有多伤她的心,他如何忍心再伤她?
还有,造孽的人,受到报应,也是天经地义不是吗?
父皇,请恕儿臣不孝!
……
与余氏的事情相比,其他的事情更值得长生去花费心思,“虽说如今由本宫摄政,但你毕竟是皇帝,总不能一心只读圣贤书。”
“请姑姑教导。”
长生看了恭敬有力的皇帝一眼,“卢氏的事情,皇帝认为该如何处理?”
“那便要看姑姑要如何定罪了。”皇帝将皮球踢了回去。
长生似笑非笑,“哦?那陛下觉得,本宫应如何定罪?定什么罪好?”
“自然是朕先前中毒一事是何人所为。”皇帝正色道,全然忘了这件事的真相是如何一般,“父皇在世的时候曾屡次提到王氏一族,说王氏一族虽说沉寂,但根基未毁,而又与皇家结仇,乃朝廷一大隐患,卢氏的存在,便是与之想制衡,这也便是惠妃盛宠后宫,卢氏子弟成为朝堂新贵的意义所在。”
“所以陛下觉得,本宫应当从轻处置。”长生道。
皇帝神色不动,“朕年幼,朝中大事自有姑姑与朝臣们在。”
“陛下倒是会偷闲。”长生失笑道,像是开玩笑一般,“也罢,谁让本宫什么事情不做,非得应了你父皇?陛下说的没错,卢氏留着还有大作用,再者,惠妃为皇家诞育子嗣,也算是有功之人,皇家总不好对她的娘家赶尽杀绝。”
“姑姑英明。”
当日筠公主亲自喂了皇帝蜜饯,皇帝中毒吐血,是所有人亲眼所见的,若是要为卢氏澄清,便等于承认筠公主所指正的,一切都是长生大长公主指使的,自然不能给卢氏清白了,可谋害储君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便是如今摄政了,长生大长公主也不能随心所欲,更不要说,她这个摄政的位子还摇摇欲坠,自然不能给自己招雷了,不过,要赦免卢氏也不是没有法子,新帝登基,大赦便可以,自然,要赦也不能独独赦免卢氏,其余被关押在牢里的,也得一并赦免了。
新帝登基之后的第一道圣旨便是颁布赦令,京城之内,除了已然定了死罪之外,其余罪犯全部赦免。
自然,尚未亲政的皇帝所发的圣旨,不过是摄政的长生大长公主的意思,而由赦免的限定条件,为谁而设的,便可想而知了。
不过这道赦令得益的是所有人,尤其是先前那些反对长生大长公主而被她关进大牢里面的朝臣、学子,即便知晓这不过是长生大长公主玩弄的手段,也只能让她得逞!
“陛下如何看待长生大长公主此举?”钱太傅每日进宫为皇帝讲学,但是作为皇帝的老师,需要讲的不仅仅是书本上的知识,用人之道、帝王之术,才是皇帝该学的。
皇帝道:“为达目的可不择手段。”
“的确。”钱太傅道,“不过有此等勇气,也是让人佩服。”长生大长公主此举是达到了她保住卢氏的目的了,可也放出了许多的敌人,尤其是曾经手握重兵的永宁侯等人,“陛下,君王虽要行王道,但心机手段亦是不可或缺,有时候为了达到目的,牺牲也在所难免。”
皇帝颔首,“朕明白。”
“先帝并未嘱托错了人。”钱太傅继续道。
皇帝没有回这话,他甚至从未问过钱太傅对于长生大长公主究竟是何等的看法,也不会去问他此时的赞赏究竟是真正的钦佩还是另有目的,“太傅请继续。”
皇帝的老师,自然不能只有一次,除了文化课之外,骑射武功也是不能缺少的,文化课,就用一个钱太傅也不是不足以应付,不过,放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