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
秦靖回道:“放心。”
送葬的队伍将在皇陵停留一晚,第二天将会启程回京,然后将仁宗皇帝的牌位供奉至太庙,整个丧仪便完成了。
接下来便是新帝的登基大典了。
比起折磨人却得不到任何好处的丧事,众人更加期待接下来的登基大典。
四月,雨便没有停过,细细绵绵地飘着。
山腰上的陵墓还是安静地伫立着,丝毫看不出当初暴乱的痕迹,周边的树木在春雨的滋润之下翠绿茂密,地上的青草冒出了尖尖儿,一片生机勃勃。
而呆在这里的人,却偏偏没了生机。
“贵妃娘娘告诉我,他跟她说过,他不会来惊扰你的安眠,他会作为大周的皇帝葬入大周的皇陵。”长生轻声道,“不过除了这个原因,我想还有另一个,他心中的愧疚始终没有散去,即便在最后一刻,他看到你来接他了,我想你会原谅他,不,应该说是从未怪过他,哪里来的原谅?只是既然他说了不想来打扰你,那便不打扰吧,也不过是两句腐朽的尸首罢了,葬哪里不是葬?只要你们在一起便好。”
细雨仍旧飘落着。
长生在雨中笑着,突然间有些羡慕,“若是当年你们没有做出那般牺牲,不知道现在会如何?还会有这般至死不渝的感情吗?”
“会的。”
长生没有回头,不过也知道是谁来了。
萧惟上前,缓缓地将她搂入怀中,“会的。”
长生放松了身子,舒适地靠在了他的怀中,“嗯,我也相信他们会的。”
“累了?”
“有些吧。”长生道。
萧惟继续道:“那我们回去吧。”
“萧惟。”长生道。
“嗯?”
“我会在这里为先帝守灵三年。”长生开口道,声音有些艰涩,“你回泷州。”
萧惟抱着她的手一紧,不过也没有马上开口说话,而是沉默了良久,方才道:“我能问为什么吗?”
“父亲去世了,作为女儿守孝不是应该的吗?”长生反问。
“是应该。”萧惟声音沙哑了起来,“只是……”
“不需要三年吗?”
“嗯。”
“如果我坚持呢?”长生继续道。
萧惟道:“没有解释?”
“需要吗?”
萧惟抱紧了她,“不需要,不过长生,我怕三年之后你会……”
“忘了你?”
“嗯。”
长生笑了,“你萧大人什么时候这般没有自信了?”
“不是没有自信,是怕了,长生,是怕了。”萧惟道,“这种绝望希望希望绝望的时候太多了,我怕了。”
长生沉默。
“我知道你难过。”萧惟道,“所以你让我出宫,我出了,只是三年……长生,父皇也不会希望你……”
“那就当你那晚上伤了我的处罚吧。”长生打断了他的话。
萧惟浑身一震,“我……”
“跟你开玩笑的。”长生没给他说下去的机会,转过身来抬手抚着他的脸,“萧惟,就当我任性,当我任性一回,好吗?”
萧惟抿唇不语。
长生也没有说话,只是她知道,他会答应了,最后也会答应的,一如从前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会站在她这一边都会支持她一般。
“不许忘了我!”
“我的记性便这般糟糕吗?”
萧惟紧紧地抱着她,若是可以,他更想做的是狠狠地吻着她,只是不行啊,她才失去了父亲,还在母亲的坟前,三年,三年而已,三年很快便会过去的!
这对谁都好不是吗?
他可以有三年的时间在军中建功立业,为她建起一个安全的壁垒,亦可以接着这三年的时间让先帝的苦心真真正正地落到实处!
这对她亦有好处!
对谁都是有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