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熹之只是呆呆的瞧着他,半晌没有动作,视线有些迷离,更是忘记了他说了什么。

男人盯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喉结滚动了一下,随即才问,声音都比方才更低了些:“你在想什么?”

宋熹之眨了眨眼睛,才回过了神:“这也是秘密。”

其实她是在想,若是这个男人脱掉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原来那张高不可攀的脸,此刻又是什么样的一副光景?

裴云屹听见这话,挑了挑眉,又是重新坐回了床榻边。

他伸手接过床榻边上的温水,喂了宋熹之一口,等她润了润嗓子,才又是道:

“身子好些了吗?”

“炉子里还惹着牛乳,方桌上还放了几册话本子,都是……观云轩送来说要赔罪的。”

他一边垂着眼眸说着,将瓷杯的盖子盖回原处,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又是用指腹微微摩挲了一下瓷杯的底部:

“我看了你话本子是你最想要的几册,已经绝版,买不到了。所以我才暂代你收下了。”

“我尊重你的选择,所以你也不必顾及我。”

宋熹之听见贺云策的名字,脸上的笑容倒是消散了不少。

“这次算了,下次就不要收了。我跟他院子里的人,不想扯上丝毫的关系。”

若是说恨,她自然是恨不得贺云策去死。

可如今这种情况,安定侯和贺老夫人对他不薄,贺景砚更是在幼时救过她,此刻为国捐躯,尸骨未寒。

她就算是再恨,也不能要了贺云策的性命,让安定侯府彻底绝后,让贺老夫人晚景凄凉。

裴云屹听见这话,原本紧绷的身子倒是放松了不少,他深邃的眼眸望着她,眼底还带着几分笑意,话语还有几分半死不活的自嘲。

“从前我还可以斥责他觊觎长嫂,可现在,我倒是没有丝毫立场指责他了。”

宋熹之忍不住捧住了男人的两侧脸颊,认真的望着他:“你也是不得已。”

要一国太子,为了贺景砚死前的遗愿,放弃自己的身份,心甘情愿的戴着他人的面具,一辈子当他人的替身。

宋熹之明白他内心的撕扯和挣扎,因为她也是这样。

“裴云屹。”

她讲完这句话,声音便突然变小了:“我爱你。”

男人浑身一僵,紧接着眼眸又是马上一亮:“你在说什么?”

宋熹之倒是没有逃避,而是又郑重的说了一遍:“我说我爱你。”

“当我在寒冷刺骨的水里,感受到你的心跳时,我就发觉我已经爱上你了。”

裴云屹眼眸幽深了一下,他的大掌扶住宋熹之的后脑,便是朝着她欺压了上去,把她压到了床榻上。

女人柔软的身躯落到了被褥上,男人宽大身子顷刻间便覆盖住了她的全部。

宋熹之甚至能听见男人犹如擂鼓的心脏。

下一刻,便感受着男人粗粝的大手捏住了自己的下巴,薄唇便深深的印了上去,他独特的气息充斥了她的全部。

脑子在瞬间空白一片。

等宋熹之气喘吁吁的时候,男人才缓缓抬起了身子,放她呼吸一会。

只听男人嘶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呢喃:“当我看见你毫不犹豫的跳下湖水时,我就知道,我没有爱错人。”

宋熹之一愣,倒是没有想到他这样说:“你不觉得我为了救一只猫,而跳下湖水,是一件很蠢的事情吗?”

几乎没有人能了解她,吴嬷嬷不理解,师父虽没说,却也不理解。

裴云屹轻笑了一下,笑声带着几分磁性:“我自然不会因为你救了一只猫,所以觉得你很善良,就值得去这样做。”

宋熹之盯着他。

男人却继续道,一字一句都发自肺腑:

“但是你很勇敢,这里的勇敢并不是说你能跳下湖泊,而是说你能选择开战。”

“救一只狸猫对于旁人来说或许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可对你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