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偏有自己的心思,是志在青云的人,和我又有交情,他家小梁正在享受我提供的巨额利润。他也看到了目下蔡京就算是宰相,却也在政治声望上被我小高整的焦头烂额,所以这就是老梁拿不定主意的缘故。这个时候批准永乐军行动,基本等于在政治立场上站在了我一边,就和蔡京对立了。红英你想,明年他在大名府任期就满了,就意味着该回中枢了,实际上目下空置的尚书右仆射的位置,基本就是给他留着的。”
“只差这么几个月,他就会成为大宋的副相。然而一但此时背弃蔡京,那么基本上可以肯定,明年任期结束之后他又会再知一任大名府。这看起来只是晚了三年,但是老梁他急啊,张叔夜风头如此强劲,再持续三年的话,只要张叔夜不出大错,右仆射就顺理成章是张叔夜的,而不是他老梁了。所以是的,时间和空间也是老梁现在的政治生命线。他已然到了五十几的年纪,错过这个机会、登不上中枢朝堂位置,其实政治生命也就彻底结束了,会终身在大名府任上如履薄冰,甚至于出一点小错,也会被蔡京贬官去远恶地区。最大的可能是被弄去接替宗泽知京兆府!关中的风沙,那方贫瘠的土地,极其恶劣混乱的形势,那对有志的年轻人是历练是挑战,但是对风烛残年的老梁,等于‘埋葬’!”
高方平说完后,梁红英挠头了许久,尴尬的道:“相公这一说,红英便糊涂了,老梁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那样的人没有属性,不存在绝对意义上的好人坏人。”高方平摇头道。
梁红英似懂非懂,点点头又道:“那么相公您此番许给了他什么好处?”
高方平道:“什么也没有。他要的东西我真的没有。我只是把‘今科同进士登第’的圣旨一并送了去,告诉他后年东华门唱名之际,不需他榜下捉婿,我会去梁家提亲。”
“啊!”梁红英跳了起来道:“那样一来你太委屈了,牺牲太大了。”
高方平尴尬的道:“额,也没那么严重,其实梁希玟挺漂亮的,如果她和她老爹没那么凶、腿没那么粗,换平时我很乐意把那种抢回家去暖床的。”
“你说话又没有正经了。”梁红英低着头道,“其实我知道你内心是委屈的,以前我把你绑架了,你说你心里有人了,被我一巴掌抽后脑勺,当时看似玩笑,其实我知道你在说真话。”
……
现在是高唐城宵禁状态下的第三个夜晚。
两日没有睡觉的高方平依旧站立在城头之上,看着外面的黑暗中出神。
八月末已是秋风萧瑟,晚间很冷,梁红玉从后面给他盖上了披风。还不止,发现这家伙帽子又歪了,于是给他扶正了帽子。
“相公您还是去睡一下吧?”梁红英轻声提醒。
“睡不着。”高方平摇头道。
“诗寒先生答应给您一剂安神药,还答应把床铺继续让您征用。”梁红英道。
高方平微微摇头,指着夜空下的远方某处道:“红英你看,晚间的火把越来越多,越来越近。犹如一条火龙在夜下的山里盘旋。那说明逃户越来越集中,胆子正在壮大,距离县城越来越近。”
“流民都是苦人,若他们真的开始攻击县城,而我等又渡过了危急,可以放他们一条红生路吗?”梁红英忽然表情奇怪的道。
“不可以。”高方平道,“一但开始攻打县城就是造反,只要我还有能力,就一定剿灭。”
梁红英叹息一声道:“梁中书那个老流氓,怎么的还不来信,都十万火急了他还犹豫,真个是祸国殃民。要是他早些答应,永乐军提前到达,就能威慑,让流民不敢攻击县城,那他们就还没有放下死罪!就可以不被您干掉!”
“是这个道理。”高方平道:“老梁真的是个大流氓啊!”
梁红英又开始跺脚骂韩世忠道:“这个小流氓能力不行,根本未得相公真传,还是在任由流氓集中、胆子放大。”
高方平微微摇头:“这不怪他,我相信他也尽力了。看这形势,若非韩世忠在执行我的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