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乾坤面色稍稍缓和下来,但还是眉眼里都充斥着对傅明琛的讨厌:“那混球小子打算什么时候办?”

“等幼清……不、不是……额,我是说,等…等我们有空,有空就办……”许景言嘴一瓢,直接连自己底裤都扯掉了。

装了半天,结果被他自己说漏嘴了。

他之前居然还笑话高秘书是大漏勺,这么一看,他真是比高秘书能漏多了。

许景言看见师父看向自己那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深知自己已经暴露了一切,于是叹了口气,看着许幼清自暴自弃道:“我们打算,等她上幼儿园的时候再补办婚礼。”

那时候许幼清就稍微大一些了,能当个小花童,撵在他们后面撒小花。

赵乾坤轻摇着扇子,眉眼弯弯道:“我就知道。”

许景言一叹气:“师父,您是怎么猜到的?”

赵乾坤抿了口茶,看着远方的梧桐树,气定神闲地回答他:“前些日子你来道观,我趁你睡着了,偷偷给你把了个脉。”

许景言闻言一懵。

这……师父怎么还背刺他呢。

“你这身体都弱成那样了,居然还敢生她,真不怕自己也没了小命?”赵乾坤看了一眼许景言,看得许景言一紧张,慌忙移开了视线。

“师、师父,我不是有意瞒着您。”许景言低声解释道:“我…毕竟这件事,我没办法光明正大说出口。”

“这有什么不敢光明正大说出口的?”赵乾坤面色稍严肃,看着许景言那副自责的样子安慰道:“她是你光明正大生出来的,没偷没抢,你怎么就不敢说出来?

“流言蜚语那么多,你怎么可能一个个去堵的住?你既是光明磊落的,那就应该坦坦荡荡地走大路,又何必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师父……”许景言眼眶稍红,目光里满是委屈和感激地看着赵乾坤。

赵乾坤收起扇子,轻轻握住了许景言的手,语重心长道:“孩子,你别把你师父当老封建,你师父我啊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会在乎你这点儿小事?

“孩子,你要记住,你这一辈子,生,是为了自己,死,也要为了自己,不管怎么样,你都一定要为自己而活!”

“可是…师父,您不觉得我是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吗?”许景言红着眼睛,泪水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许幼清躺在他怀中,一只手拽着他的发丝,玩得不亦乐乎。

“嘘好孩子,千万别这么说。”赵乾坤一根手指打断了他,叹了口气,淡声道:“这世界上阴阳流转四季更迭,万事万物尚且还有否极泰来,物极必反,难保不会有阴阳失衡的那一瞬。

“你十年前就学过这个道理,卦有本卦,变卦,互卦,错卦,综卦,同一个卦,六条爻,都能衍生出无数种不同的变化,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呢?

“这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本就像是阴阳到达极点后的那个交汇处一样,非黑非白,介于两者之间,但你能说他们是没用的吗?能说他们是多余的吗?”

许景言轻轻哽咽一声,捏紧了师父的手。

赵乾坤慈祥地看着他,温声道:“不,恰恰相反,他们才是最重要的,是游走在黑白两道之间,调节阴阳,稳定世间万物的根本,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存在,才能让这个世界充满了比黑与白本身更加丰富多样的情感。”

第37章 37

许景言低着头,微微有些想哭。

这么多天以来,他一直都顶着巨大的压力度日如年,尽管傅明琛一直都努力陪伴在他身边开导他,可他却始终无法接受自己的变化。

从前在娱乐圈的时候,他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做,从早上八点开始的拍摄,一直到凌晨两点才能结束,日复一日高强度的工作让他没有一丝喘息的机会,只能日日夜夜连轴转个不停。

虽然这样实在是很累,但可以让他忘记一切不愉快的事,只是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之中。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