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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单独面对Isabel。松寒这个人,看着清冷,实际内里纠结黏糊。貌似洒脱,脸皮却薄如蝉翼。她的纠结在傍晚从葛家到广慈寺辗转跑的第三回 合时才被放下,摸出手机熟练地摁下六年都没忘记、四年未曾使用的数字。删删改改好几轮,终于落下一串文字:宋老师,听闻您后天即将结婚。我祝您和您的先生百年好合,幸福美满。因为我在S省支教,现在回H市不便,故不能参加同学们为您庆贺的派对,还请您原谅。等我回H市后希望能去学校当面给您送上迟来的结婚礼物。您的学生:陆松寒。

Isabel在第一节 课就说,“我是宋老师,你们也可以喊我Isabel。”年轻的老师满腹光明热情,赋予第一届学生的特权就是“Isabel”这个称呼。

松寒打下“宋老师”三个字后,心里紧绷着的那根细线没预料地崩断。再删除当面送礼物那句。这条信息里的松寒就完美变身为四平八稳的成年人了。不是别人和自己过不去,松寒是心里一直和过去的自己的较劲。暗恋被自己冲动挑为表白,老师和学生这层关系就再也没转圜了,毋要说恋人,连朋友都没得做。

松寒还是怂,发完消息就关闭了手机。沿着土路继续跑。也许这晚会突破十公里,那样更好,回去洗个澡再闷头睡一觉。Isabel不回信息也行,如果回了,松寒也能安然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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