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老父亲褚方褚教授向来欣赏这类农村孩子。他当年也是一床棉被赤脚走出了小村庄去北京读大学。因为学的古建筑专业,还一度被村里人理解为“去北京学木匠了”。
听说这孩子是松寒支教时代的学生就不足为奇,还夸了句松寒有爱心。
上周五下班后陆梦非去老母亲家看望,走在路上接到松寒周末不回家的消息。
气得她立即骂过去,“陆松寒,不是我求着你回家吃饭的,别说你还没结婚,你就算和葛画结婚了也不要回我家了。需要我时就来求我给你女朋友改进营养。不需要时就说周末加班。
“信你才怪?你手头负责的联赛都收尾了,你才不用周末这么忙。哦你就是想……陆松寒你太肤浅了……哦……我不懂你们的什么定位,人家期末考试了,被你带歪了成绩……”她被人拍了肩膀后转头看见了自己妈。
身后的陆婉然提着菜篮子,西葫芦韭菜装得满满的,最上面一小块老豆腐还透着丝热气。她将菜篮子按进陆梦非手里,“什么女朋友,什么结婚,什么葛娃?还有,什么定位和成绩?”
老太太盯得女儿无处可逃,只能继续打马虎眼:“就是小女性朋友……松寒天天拉着人家玩,我怕耽误人家学习……”
“你不是用担心我阿尔茨海默症吗?陆梦非,你爸可能得了,才会借钱给那个男人。你妈可半点没有,你给我说清楚?什么是松寒的女朋友?”
一报还一报。被松寒捅出了自己为孔维统做的傻事,她再捅出了松寒有小女朋友的惊天大事。
陆婉然被女儿扶到家,吃了三粒降压药后压低嗓子骂她,“一定是你找了孔维统那么糟糕的男人,才让松寒对婚姻和男人失望了。”她在第三女中读书时,同学间有点暧昧和少年人的痴缠也正常,毕业后不都结婚生孩子去了?
一口锅扣得陆梦非快喘不过气,陆婉然更担心的是,“褚天池也不可能有孩子了,咱们家第三代就一个松寒,她交个女朋友还怎么生第四代?”褚天池是陆梦非亲弟弟,他们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
这个问题她招架不住,急忙喊来松寒,“你自己来说。”
松寒只能一边瞒着小女朋友,一边哄着老外婆。哭哭啼啼地解释了通她不是因为对父母的感情感到失望而改变了取向,那是天生的。
“那也是孔维统家的基因不好。”陆婉然愤然。
“我觉得我这么好的宠女基因更像外婆您这边的遗传。”松寒破涕为笑,再三让外婆放三个心:
第一,她不吃亏。第二,她小女友绝对有良心不凤凰。第三,她本人不排除生孩子的可能性。
“孩子要姓陆。”外婆补充。
松寒说“好好好”,只要她不动气好好吃降压药。
七十八岁的外公褚方没加入三个女人的谈话,但也从书房电脑前缩回脖子,用严峻的表情打量着松寒,“ACGN是什么?为什么对于百合的定义和你解释的不一样?松寒,你这不是百合吧,严格意义上叫Lesbian。”原来他一直在梳理概念。
外婆听言也戴上眼镜,拉上陆梦非凑到电脑前,“百合无限好,只是生不了。”她一字一字念着,松寒脸都要抽了,捂住眼,“哎哟,你们不是百合不要天天钻研这个好不啦?”
搜索框已经被清空,外婆输入了一行字:未婚生育。
松寒赶紧脚底抹油逃离学术交流会。剩下陆梦非被父母继续骂教女无方,放纵宠溺,没有原则,接近犯罪……
一句话,陆松寒以二十五岁的高龄找了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搞起师生忘年同性恋爱的锅都是因为陆梦非沉迷于劣质瘪三,忽略了对女儿的深度关怀和正确引导。
松寒刚轻松没几天,在葛画期末考的最后一天准点下班。埋头合并业务的小九都有点酸溜溜:“担心身体啊。”
巴不得回家就栽进葛画怀里的松寒和老色胚一样地开了门,叫了声,“我回来啦。”音调里荡漾着的陌生热烈感让沙发上的陆婉然和陆梦非母女俩面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