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声渐渐停了,天空隐约传来鹰唳。
沈知秋一直没有出来。
韩璧缓缓地转过头来,条理清晰地吩咐道:“立刻让人把四周的树能砍的都砍了,近来天气不好,等到大雨下来,火自然就灭了;还有,回京以后,记得禀告陛下,蛊虫已经除尽,天下间再无此等邪物。”
韩瑗见他这样冷静,眉头皱得更紧,提议道:“我现在就让人进去找沈知秋……”
“不必麻烦别人。”韩璧朝他笑了笑,“我自己去。”
说罢,他抬头打量了片刻,便往山火最盛的方向径直行去。
韩瑗喝道:“阿宣,你疯了么!火势这么大,你这样一个人走进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岳隐你来得好,还不快些拦住他——”
岂料岳隐双眼通红,抬手便把韩瑗推到一边,沉声喊道:“我也要去。”
“阿宣。”忽然有人哑声唤道,“……你要去哪里?”
韩璧一愣,原本乱糟糟的脑子仿佛被潮水冲破了堤坝,一记当头棒喝,八方思绪纷至迭来,他迷茫地回过头,却是眼前一亮。
沈知秋艰难地从树林的旁侧探出身子,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
他浑身沾满了焦土,脸上则有被烟尘熏黑的痕迹,背上还扛着一个黑不溜秋的重物。
岳隐跑了过去,接过那重物便喊道:“师兄!”拿衣袖擦了擦萧少陵的脸颊,却发现他双眼紧闭,昏迷不醒。
沈知秋支支吾吾地低声说道:“师兄他去点火……然后腿好像摔断了,还一直没醒,我只好背他出来……”
岳隐这才发现萧少陵的胸膛,已经没了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