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坐在?这里不是听你们说这些废话。”书房里刚巧传来李恃不疾不徐却掷地有声?的话,冷冽寒意直穿门板冲击而来。
花朝心下一怂,脚步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被胡桃扶住了腰肢。
她转过?脸来讪讪笑道:“殿下有正事呢,我进去不太好,要不一会......”
胡桃依旧将她往前推:“没事的,您来了,殿下的怒气就消了。”
话音刚落,胡桃已经推开了书房的门,同一时?间一个?巧劲把?花朝退了进去。
“我还是......”花朝一个?踉跄,未尽的半截话也掉在?了书房外。
她躬着身,察觉到书房一片寂静,她的心也砰砰砰地跳了起来,缓缓站直了身子?向前看去。
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刚刚李恃发怒,她便知道里头不会只有李恃一人,但?她没想到,书房里有这么多?人。
她不敢细看粗略略看过?去,反正一只手数不过?来,目光最终对上李恃神?色不明的目光。
花朝压下心慌,按住发抖的手掌,缓缓行礼:“臣女唐突,打扰了殿下,臣女这就告退。”
她将声?音压的很沉,不让喉间的那一丝不稳泄露出来,眼观鼻鼻观心,不去看李恃的脸色,也不去关注那一双双盯着自己的目光,然?后不等李恃开口,沉着转身。
“回来。”
李恃慢条斯理的语声?在?书房殿里回荡,花朝背脊一僵,只得站住了脚,艰难转身时?,就听到李恃说道:“今日就到这里,各位回去吧。”
花朝依旧眼观鼻,耳听八方?。
她听到几位大臣齐声?告退,脚步声?朝门口这里走来,她识趣地往旁边挪了挪,只看到一道道衣摆和靴子?从眼前而过?,但?是她能感觉到似乎所有人都朝她望了一眼。
花朝拼命压着心跳却压不住脸上的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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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最后一位大臣走出门外,她悄悄松了一口气。
“过?来。”
花朝只能走过?去,说明来意:“太后担心殿下的身体,让我来给殿下送燕窝粥,殿下趁热吃了吧。”
丹杏已经将食盒送到了偏殿的桌上,又退了出去。
李恃凝视着她好一会,才收回目光看向手里的公文:“放着。”
花朝一想,她还要看着他吃完才算完成任务,不能就这么放着吧......
“殿下,还是趁热吃吧,凉了不好。”为了完成任务花朝已经走过?去,把?白瓷碗端了过?来,因为太过?专注手里的碗,没注意到脚下有一道矮矮的门槛,差点绊倒,她心有余悸将碗递到李恃跟前。
李恃目光由下而上,看了眼她端着碗的白玉的手,再看向她的脸,好一会,嗓音微凉:“你急着走?”
花朝咕嘟了一下,扬起天真甜美的笑容:“没有啊。”
“那便先放着。”李恃垂眸继续看公文。
花朝仍旧挣扎:“可?是这燕窝粥凉了不好吃了。”
李恃无情道:“凉了再热就是。”
花朝气馁地走回了偏殿,放下碗,正要坐下来,就听到李恃道:“朝朝,过?来。”
花朝只能再度走过?去。
“磨墨。”
花朝讶然?地睁了睁眼睛,想也不想:“我不会。”
李恃掀眼看了她一眼:“在?杭州时?,你很会。”
花朝瞠目结舌红了脸,气愤愤地磨墨,还不死心道:“东宫有这么多?宫婢,殿下又何必使唤我。”
李恃好整以暇道:“作为你的救命恩人,让你伺候个?笔墨,不过?分吧?”
救命恩人?不说这个?事,花朝差点忘了,连带着曹晏州救她一次的事也绕到了心头。
花朝希冀地身子?倾了倾,试探道:“那......这磨墨能抵消救命之恩吗?”
李恃挑眉:“你的命就这般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