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新闻是假的，你是不是看见了网上那些谣言？”他立即澄清，“我不知道那些照片都是从哪儿流传出来的，我没和孟航上床，我和你发誓，我和他真的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陈慕元终于看了他一眼。

“真的吗？”

“真的，真的。”苏钧聿贴近了他，虚虚地靠在他怀里。

没有察觉陈慕元的拒绝，他简直欣喜若狂，身体终于停止了发抖，带着哭腔问道：“你不相信我吗？”

看着这样可爱的一个Omega哭泣，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心软。

陈慕元的语气和缓下来，双手轻轻环抱住他，低声说：“我当然相信你。”

“不过不要把你的幻想误以为是真实。我没有对你承诺过任何事情。”

苏钧聿呆呆地盯着他看，笑容僵硬在脸上。

一时之间，他简直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陈慕元松开手，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香烟，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打火机。

按钮?发出咔哒的轻响，火焰在夜风里悠悠摇晃。

“我在你身上浪费了那么多时间。不过都是值得的，”他点燃烟，朝苏均聿扬了扬手，语气仍然柔和，然而听起来充满了虚假，“均聿，如果你继续纠缠我，我就会喊保安把你带走。不过我想，那副场面不太好看，是不是？”

“什么？”

苏均聿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耳边放大，刺耳得惊人，又忽然远去，朦胧得像隔在水下。

他震惊地抬起头，陈慕元垂敛眼帘。那目光又轻又冷，带着尖锐的冰冷，从他脸上一掠而过。

心底一直存在着的那层模糊的担忧，猛然被毫不留情地撕开，暴露出如此鲜明的恶意，像一处生脓的恶疮。

他浑身一颤，大梦初醒一般，惊愕地尖叫道：“你！你！是你叫人拍的那些照片！”

陈慕元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从容不迫地低下头，任由他不痛不痒地捶打了自己几下。

逐客令没起效用，他捏住苏均聿的手腕，冷淡地挡到一旁。苏钧聿激烈地抽泣，眼泪顺着脸庞滑落，沾湿了因心碎而颤抖的嘴唇。

“你这个疯子！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呀？”他泪如雨下，绝望地揪住陈慕元的衣袖，一迭声地质问，“你明知道我那个时候和孟航在一起，还留下了我的电话号码！是因为这个，你想让我退出节目吗？你早和我说……”

陈慕元无动于衷，冷淡地推开他的手。

“钧聿，别说傻话。仔细想一想，你值得我这样做吗？”

他这么怜悯地看着他的样子，要比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还令人发狂。苏钧聿几乎被这句话狠剜一刀，唇上颜色尽失。

夜风沙沙拂过树叶，掺杂了几丝若有若无的腥香，让人想起密封罐里游曳的水母群。绚丽而具备迷惑，带毒的触须一张一合。他感到短暂的眩晕，想不起在哪里闻过这样的味道。

从那双无情的眼睛里可以看到，他的可利用价值已经消耗殆尽，只是一堆残留的垃圾。

脑海中灵光一闪，苏均聿脱口而出：“孟航！你是为了孟航！”

一下子，所有的联系都串了起来。陈慕元从他这儿下手，把他当做一个用完就丢的工具。从一开始就弄错了，他们根本不是什么朋友！

他气得浑身发抖，声嘶力竭地叫喊道：“你恨他，不想让他好过，存心要报复他！是不是这样？！”

陈慕元没有回答，但眼里多了些赞同的神色，似乎终于发觉他是一个智商正常的人，而不是一个全然的傻瓜。

苏均聿震惊得哑口无言，竟然不知如何回击。

他朝后踉跄几步，呆怔半晌，结结巴巴地逞强：“我这就去告诉孟总，让他知道，他饶不了你！”

陈慕元好似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转过脸来，冲他粲然一笑。

“是吗？你说的话，他会相信吗？他现在还会愿意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