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起身,房门一响,有人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这是单间病房,没有同住的病友,除了按例查房,医生护士自然也不可能随意进来。
他心中不悦,正想着什么人走错了屋子,却见陈慕元的眼睛微微睁大,背也无意识挺起来,喊了一声:“孟总?”
他的喉咙仍然残留着窒息过后的灼烧感,说话艰涩,声音沙哑。
孟航站在门边,脸上带笑地看着他,说道:“好嘛,才一个月没见,喊得这么生疏。”
许久不见,这个年轻Alpha依然英俊耀眼,浑身散发着玩世不恭的气息。
他扭头看见卢萩明,挑眉道:“聊什么呢,我一进来就不说了,继续啊。”
简直是月老牵红线,姻缘天注定呀。卢萩明像见着救世主,脸上笑容难掩:“刚巧聊完,来来来,坐这边。”
他起身让座,溜到门外去,好给他们腾出空间。
孟航走到陪护椅前,抬眼仔细端量。
凌晨出了医院,他一时没地方去,索性在医院附近的酒店宿了一晚。临了上午,接到医院电话,又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本来,为着入院这件事,除了担忧,他心中还窝着隐隐的火气。这就有如漂亮的花瓶突然裂了纹缝,渴望拥有它的人难免心痛不已。可一见陈慕元,仿佛遇到天然的克星,他的脾气便不太能发得出来,自动地把火熄灭了。
他玩笑般地说:“电话也不主动打,以为你早把我忘了。”
陈慕元由得他看,先说要事:“孟总,这回多谢您。我听卢老师说了,住院这事麻烦了您不少。垫付的医疗费,我会尽快还给您。”
“你要真把我当债主,那咱俩可有得论了。”孟航压根没把这笔小钱放在心上,一心打量他,“在这儿住得还行?”
他架起二郎腿,冲陈慕元笑了笑:“我给你请了俩护工,白天一个,晚上一个,看你这样,生活 忘 ? ?????? ? 愺 ? ィ寸 ? 費 ? 整 ? 理 ? 自理有点儿成问题。要是我有那功夫,也不用请人了,保管亲自来照顾你。”
陈慕元眉头一皱,又很快舒开,试图晓之以情:“不用请,我自己能行。我不习惯和陌生人住在一起。”
“那怎么行?”孟航朝他打满石膏的小腿瞥上一眼,露出不赞同的表情,“我请的护工都是专业的,系统培训过,都有那个什么……”
“资格证。”
“对,资格证!”
“我不需要。”陈慕元缓慢而坚定地拒绝他。说了那么些话,他的喉咙已经开始有些疼了。
“你现在这个样,下床能走吗?怎么照顾自己?”孟航皱起眉头。他从小到大颐指气使惯了,少有被人拒绝的时刻,更别提被人拒绝得这么彻底,“请个护工,又不是害你。”
陈慕元定定地看着他,脸色冷淡下来:“要不然我走给你看?”
孟航也知道他吃软不吃硬的脾气,话一脱口,心里就开始忐忑。下台阶的说辞尚未想好,陈慕元已用手肘抵住床单,腰身倾转,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他一起身,便感到头晕目眩,眼前发黑,脚底挨到地面,更是刺痛酸软,手指紧紧地抓握住床栏。
孟航一惊,急忙伸长胳膊将他搂住,鼻端嗅到消毒水的气味,脸颊被柔软的发丝扫过,只觉得怀里像捧住一件易碎琉璃,内心不自觉充满了自责的爱怜。
眼光瞥见那犹带血痕的脸颊,苍白如玉的肌肤,感到一阵心跳隔着薄衫贴在胸膛,他立马就缴械投降:“只请一个,白天过来。要不,我拨个护士来照顾你,你想要哪个?”
两人各退一步,结果倒也凑合。陈慕元坐回床上,神情淡淡的不再争执。
孟航惊魂未定,按铃叫人送了一双拐杖,就放在床头,一伸手就能够着。
没待多久,护工到了,是个中年妇女。一来就开窗通风,开始准备营养餐,动作勤快而麻利。
孟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