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去去回荡着今天欧阳轩跟她说的话。
欧阳轩虽跟她认识时间并不久,却是神奇地一语中的——她无论做什么事情,首要考虑的确实永远都是身边的人会不会开心,只要身边的人高兴,有所收获,她就觉得自己也高兴。
免免从未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她向来没有什么一定要做的事情,亦或是必须要实现的想法,那她的人生,就全都按照爸爸妈妈希望的那样来,就很好。
——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吗?
免免心事重重地翻了个身,靠在柔软的枕头上,这么想着。
*
第二天一早,太阳光蒙蒙亮起,而免免在闹铃“叮铃铃”的响声中挣扎了一会儿,没爬起来。
谢旋平常比妹妹起得晚些,一般他起来的时候免免都已经洗漱完毕在吃早饭了,可他今天睡眼朦胧地起床,发现家里静悄悄的,一点妹妹的动静都没有。
于是谢旋去敲免免的门:“免免?起来了吗?”
门里传来了一声沙哑而虚弱的“哥哥……”
谢旋一听免免这声音就觉得不好,连忙把门拧开了,果不其然,免免捂在被子里,小脸通红的,这一看就是发烧了。
谢旋对这场景熟悉得很,免免从小就爱生病,谢旋小时候体质好,一年也生不上几次病,他就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小妹妹把他没得过的病全得了一遍。
一降温换季,季节性流感就跑不了;冷着了,热着了,累着了,这些在谢旋看来根本不是事儿的状况,都能让他妹妹发烧卧床。这两年也不知道是不是谢家人精心养育的原因,免免的体质总算好些了,没小时候生病那么频繁。想来这几天连日的事件和心惊肉跳到底还是太劳神了,这是身体“秋后算账”来了。
谢旋倒了杯热水看着免免喝了几口,又翻出药箱里的水银温度计:“来,量量体温,咱们看看要不要去医院。”
免免乖乖接过温度计放在腋下,蔫蔫地说:“哥哥,不是高烧,不用去医院的。”
这么些年过去,免免虽不至于到久病成医的地步,但对于自己生的什么病、到了个什么程度还是很有预判的,到底她也算这方面经验丰富了,大概感觉一下就知道自己烧几度。
果不其然,等时间一到,谢旋举着温度计看上面的水银刻度:37.7度。
“低烧,不严重的。”免免说,“哥哥,你去上学吧,你这几天有考试吧?我自己在家躺着休息就好。”
谢旋不太放心:“你一个人能行么?”
“嗯。”免免靠在床边,脸红红地握着水杯,坚持道,“这点发热,没关系的。”
“……好吧。”
谢旋还是不太安心,但他这几天的考试特别重要,如果缺考的话容易出问题,免免估计也是知道这点,所以坚持要他去上学。
他给免免找了药,看着妹妹吃下去,虽然很不放心,却也没办法。
“锅里有粥,我给你盛出来放床头了,你别一直不吃东西,一会儿好点的话就吃点儿。”
谢旋一边背上书包往外走,一边叮嘱妹妹:“我中午找时间去跟爸妈知会一声,看他俩谁有空到时候先回来,你好好在床上躺着休息,别起来,更别出去,知道吗?”
“嗯嗯,我知道了,哥哥慢走,路上小心点。”免免软绵绵地笑。
最近免免动不动又是失联,又是放学路上出事的,弄得谢旋现在看着妹妹乖巧可爱的笑容都放不下心了,他都快有心理阴影了,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妹妹又出什么状况。
可是没法子,他也不能把妹妹拴裤腰带上。
谢旋拧着眉毛出门了。最近这几天萧萧每天都赶个大早和谢家兄妹一起走,谢旋今天耽搁了半天,上学要迟到了,萧萧在单元楼底下喊了他好几声他也没听见,一出去就见萧萧在他家楼道里,正准备来敲门呢。
“啊?免免病了?”
两个人一起下楼的时候,萧萧听谢旋说了免免的事情,十分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