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到时你能接受内地的盘问!”

江含煜脑中轰然?一响,他仰头吸着气,却觉得胸口疼得快要裂开,一口气都吸不进去。

他看向坐在对面的霍进则,看到那冰冷的,充满嘲笑的眼睛。

霍进则盘子?里的饭已经?吃完了,他表现好,还有一个鸡腿,那腿骨泛着红,规整地放在盘子?里。

江含煜看着,食不知味地舀了一勺饭,塞进嘴里。

胸口还是疼,饭也没有味道?。

味同嚼蜡。

霍进则看着他瘦削的,不复清秀娇柔,苍白无比的脸,拿着餐盘起身,居高临下道?:“你看,他那么?好,总能逢凶化吉,什么?事都没有。你就不一样了……”

江含煜想说话?,一张口吸气,嘴里还未嚼烂咽下去的米竟呛了一颗进气管。

他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浑身血液倒流,那口饭咽不下去,只好吐出来。

江含煜咳得涕泪横流,可气管还是痒,什么?都咳不出来。

他脑袋里盘旋着这两日的幻想,幻想简若沉去死,幻想出狱之后的美好生活。

随后,画面却是陈竹瑶无情开合的嘴唇,女兵冷凝的脸色与利刃一般的话?语,还有内地对简若沉的表彰。

只觉得胸口涌上一股令人作呕的气。

江含煜眼前昏黑,浑身血液上涌,“噗”一声吐出一口血。

他咳得停不下来。

却没有人来管。

九龙监狱里有不少?因为?陆荣不讲道?义而进来服刑的人,他们最恨的就是不能跟陆荣报仇。

现在简若沉出力,马上就要抓住陆荣,又做了那么?多?好事。

简若沉便?值得敬重。

他们只是走投无路想要在香江挣扎着活下去,如果有选择,谁又天生是坏人。

江含煜捂着嘴,惊骇地看向面前的红色,彻底晕了过去之前,被霍进则卡住了人中,硬生生痛醒过来。

霍进则道?:“你想保外就医吗?”

江含煜含泪点头,抓着霍进则的手指,“你救救我。你不是学医的吗?救救我。”

霍进则想到他那一口想要简若沉去死的言论,勾唇笑道?:“保外就医需要家人来监狱办手续,我记得……你唯一的亲人是江鸣山,他是不是被你出卖害死了?”

香江还未回?归,监狱并未改革,在这里,根本?不会有人来救江含煜。

霍进则松开他,看江含煜狼狈摔在地上,举手跟狱警打了报告。

江含煜听?到STN午间新闻结束时的音乐声,看到光明离他越来越远,听?见霍进则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他两眼翻白,彻底没了知觉。

·

玛丽医院里。

简若沉咬着牙,鼻子?有些酸,不自觉轻轻吸着气。

明明是受表彰,但怎么?就让人这么?感?动。

他知道?祖国的表彰有一部分是在树立典型,希望通过他来扭转一些港民对内地的看法。

展示大国风范,展示香江回?归之后,定会有功算功,有过算过。

没传闻里那么?恐怖。

但还是感?动。

好似他所做的一切,无论是大是小,是有意还是无意,都被另一个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一点点攒了起来。

他拿右手抽了张纸,随意把眼角擦了擦,垂眸将纸团丢进病床边的垃圾桶时扯到了肩膀上的伤口,痛得失了准头,让纸团掉在了地上,滚到了一双皮鞋边。

简若沉抬头,看到了气喘吁吁的关应钧,“怎么?了?”

关应钧仔细打量着他,“简若沉?”

“嗯?”简若沉不明所以。

关应钧坐在病床边,抬起手,手指发着颤,捂了一下脸,“没事。”

他捉着简若沉的右手,托起来吻了吻指尖,“没事,是你就好。”

就像刚意识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