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那团洗发水淋得久了,从指缝里滑下?去。

关应钧冲了一下?手?指,将热水淋到额前,有些遮挡视线的头发捋到后面,露出?光洁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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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若沉盯着浴室里模糊的影子看了一会儿,压下?门把手?走进去。

浴室的门响了一下?。

关应钧一惊,侧眸看过去。

淋浴室有玻璃隔着,水汽一片,朦朦胧胧。只?见到一只?手?掌压在淋浴室的玻璃上轻轻一抹。

外侧凝结的水汽立刻消失,玻璃清晰得露出?一块,两人对视一瞬。

关应钧僵住了,他往下?看,见到简若沉光脚站在瓷砖上,顿时脑袋里一片空白,热水从肩颈侧面浇下?来,浇得人浑身滚烫。

简若沉轻声道:“我仔细想了想,你或许会想一些乱七八糟的。”

关应钧就是这种?性格,表面上平静冷淡,内敛克制,实际上心里很敏感,一瞬间就能想个九曲十八弯的,把所有行为可能导致的结果都一排一排列一遍。然后试图选一个最好的执行,剩下?的做plan B ,或者plan C。

那块被抹开的玻璃又?逐渐蒙上水汽。

关应钧推了下?门,防水条发出?“啵唧”一声,热水瞬间溢出?去了些许。

他又?把门关上了,“怎么不穿鞋?”

简若沉拿脚尖踩了一下?溢出?来的水,在浴室里发出?轻微地?哒哒声。

混在在热水落下?的声音里,那么明显,又?那么隐秘。

关应钧忍不住了,他伸手?开了门,将人拉了进去。

这么前卫?

热水浇下来, 淋了满头满脸,浇得简若沉的上衣裤子紧紧贴在身上。

他今天穿了一件蓝白晕染的丝质衬衫,很薄, 水一浇下来, 粉的白的,立刻清清楚楚。

简若沉低头看了眼自己,余光又看?到关应钧的,于是耳畔发热,抬手将脸上水往下抹, 又仰头朝着关应钧看过去。

关应钧最受不了这种了然?于胸的眼神,就像他受不了简若沉明明知道他会把人拉进浴室, 可还是要来。

光着脚来。

“怎么不穿鞋?”关应钧看?着简若沉挂着水珠颤动的眼睫, 自?问自?答, “算好了我会拉你进?来,是不是?”

他给简若沉买的凉拖上有一排小小的鹅绒球, 底边除了软草编的鞋底,也有一圈棉质的花边,打湿之后就算晒干也不好看?。

所以简若沉是做好了打湿的准备才来的。

“是啊。”简若沉轻飘飘地承认了。

他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一开始那个试探一下关应钧喜不喜欢他, 都要面红耳赤,落荒而逃的人了。

明天还有工作?, 就算关应钧把他拉进?来也不会怎么样。

这男人就是这样的人。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关应钧摸着他的脸,“今天听到海底隧道有炸弹的时?候, 我差点以为要失去你了。”

“我在。”简若沉勾着他的脖颈往下拉, 仰头亲了亲,湿漉漉的面孔互相贴着, 呼吸里都是水汽。

关应钧低着头,胸膛里压抑的情感顺着这个吻蓬勃而出。

热水从头顶浇下来, 流到眼角,淌到嘴角。

飘忽在半空的思绪被这个吻死死锁在身体里,化?作?热意,窜向四肢百骸。

简若沉没忍住,用鼻子吸了口?气,随即呛了一口?水,咳嗽起来。

关应钧关了头顶的花洒,轻轻拍着他的背。

衣服黏在身上,湿答答地难受,简若沉觉得烦,一把全脱了,开门丢出去,顺带把头发也解了,又把花洒打开,顺带着把身上的水洗了洗。

淋雨室的门敞着,浴室里简直水漫金山了,这房子买回来就没这么乱过。

关应钧抬手把门关实,搂着简若沉的腰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