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落新接过?,也没点,抬手别在耳朵上,勉强笑了一下,“不麻烦,对你们有帮助就行。”
他转动眼珠,看向河畔边蹲着的简若沉,少年正蹙着眉看地上血肉模糊的东西,身侧是刚刚赶来的鉴证科,一边听?还一边点头?,显然是在跟着学。
关应钧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眼睛微眯,眸色暗沉,“有事找我?顾问??”
杜落新摇头?,“没有。”
他朝着关应钧看了眼,脑海里蓦然出现?刚才这位督察给那少年抹薄荷膏的场景。
自然又亲昵。
他没心情往下想?,脑子里全是冯野的事,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他宁愿冯野是个不恋家?的混账,也不愿意冯野死了。
杜落新对着关应钧点点头?,转身跨上摩托,去弄抽水机了。
关应钧盯着那辆摩托车看了一会儿。
刚才简若沉来得这么快,肯定是坐了杜落新的车,摩托车就那么点大,坐两个人。
他垂下眼,从?烟盒里抽了一支烟在嘴里叼着,站在警戒线外面,拨通林雅芝的电话,语调清晰地说明情况。
“案子是肯定要抢的。”林雅芝道,“皇家?警署里那群蛇王天天混吃等?死,一点骨气都没有。”
夏天到了。
陆荣和?奥利维·基思的案子拖了几个月没有进展,西九龙上下都憋出一股火气。
林雅芝喃喃:“真是个畜生。”
她闭了闭眼,“张星宗那边抱怨论文太多,你看要不要分给B组一点,一周后我?会请一个国外的天体物理专家?来看一下。”
“分吧。”关应钧低头?点了烟,吸了一口。
他好久没抽了,猛地这么一吸,心情不仅没变好,反而把鼻子里的薄荷味冲淡了。
更躁。
业绩和?功劳算什么,这时候抓人才是最要紧的事。
挂了电话,关应钧又抽了两口烟,潦草摁灭了,散了散味,转身回到现?场。
西九龙鉴证科的法医们穿着出外勤时的西装,蹲在地上忙碌,连塑料袋里混着尸水的河水都装了三个试管。
向景荣道:“还好凶手把分尸后的尸块装在塑料袋里。不然这地方鱼这么多,线索肯定留不住。”
简若沉眉尾一跳。
不对劲,凶手抛在这里不就是因为?这里鱼多,想?让鱼吃掉尸体和?线索吗?
那为?什么要套塑料袋?
奇怪。
很快,打?捞队和?抽水机一起到了,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不远不近,想?上前又怕自己碍事的渔民们。
简若沉撩开警戒线出去,感觉自己浑身都是臭的。
主要是尸臭这东西,确实很难散。
上辈子那些学法医都说洗了澡也散不干净,碰到案子,回家?就得倒一杠热水,搓洗三遍,把皮都泡皱,才能勉强洗干净味道。
他走去小卖部,又买了根冰棍,靠树底下边吃边听?渔民的话。
“……听?说是捞上尸块了。”
“怎么会呢?哎……这地方我?们管得这么严,怎么会出了这档事。哎!阿野回来后可怎么和?他交代。”
“阿野四年没回来了吧?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他爸妈想?得很呢。”
“要我?说啊……这书,恐怕越读越傻,把一个好好的孝顺孩子,读得回不了家?了。”
简若沉想?了想?,转头?在小卖部买了一兜子的糖水提在手里,走到渔民身侧,“各位阿叔阿伯,站在这里热不热,我?请你们喝甜水吧?”
这糖水只要八块一碗,但对渔村的居民来说却?算是贵了。
他们的鱼,一斤也才那点钱,英国人买过?去的时候压价,真赚不了几个钱。家?里有喜事或者弄到大鱼的时候才会买碗糖水尝一尝。
简若沉见他们不主动拿,便从?红色塑料袋里掏出来,一个一个递过?去,再将塑料袋一捋,卷起来塞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