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面简若沉的时候只觉得?紧张,顶多有一点恐惧,可等到回了家,关上?灯,饭桌上?的一幕幕与一句句话有浮现在脑海,叫人心惊胆战,惊悚至极。

奥利维·基思每天临近天亮才堪堪睡着,没几?个小时又满头是汗的惊醒。

梦里,他被一行警察押送到监狱里,光着腚接受检查,接受高?压水枪的洗礼。

所有人都?在嘲笑他,所有人都?指着他议论!

什么终身教授,什么学术天才,不过是一个肮脏的杀人犯!

奥利维·基思掀开被子,颤抖得?走到水壶前想倒一杯水喝,刚拿起来,发?抖的手指就脱了力,水壶重重落在他的脚上?,连带着热水也喷涌而?出。

奥利维·基思惨叫一声,一瘸一拐地走到浴室用凉水冲。

冰凉的水流砸在脚面,却叫人更加煎熬。

他盯着浴池里逐渐升高?的水流,看着水面的涟漪,忽然觉得?水面地下出现了一张泡发?泡胀的,青紫色的人脸。

他猛地打了个寒颤,将脚缩了回来,急促地喘气,整个人都?发?着抖。

西?九龙总区警署是不是找到了他多年前杀害的研究生的遗体了?所以他们才会派简若沉来问那样的话!

他们一定有所发?现了!否则怎么解释简若沉突兀发?问呢?

解释不了!

可他当年处理得?那么干净,连死者的鞋子都?拿去烧毁了,尸体也不知道随着水流飘去了哪里,或许早就被鱼吃干净了……

奥利维·基思愈发?胆战心惊。

又觉得?或许是校医透露了苯甲吗啉的事情,可是那个校医开完药就离职了,怎么可能被西?九龙总区警署的差佬找到呢?

他不顾脚上?的烫伤,坐在桌子前面,一点点回忆自己?这些年作案的细节,终于在一处地方感觉到了毛骨悚然的寒意。

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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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若沉出生的那家医院!

当时他在国外,很多事不能亲临现场,都?是买通当地的地头蛇来做。

简若沉是不是发?现他母亲的死不对劲了!

奥利维·基思将手中写满了字的纸张团成一团,丢进烟灰缸点燃。

天已大亮了,但?他无心上?班,更无心去监考什么期末考试。

他要去处理一下当年遗漏下来的事。

期末考试当天。

监视奥利维·康纳特的是张星宗和?毕婠婠。

张星宗刚盯完晚班,睡在后排四仰八叉,呼噜声震天响。

毕婠婠捏着个三?明治塞得?腮帮子鼓起,忽然眼睛一眯,“张星宗,起床!奥利维·基思出门后没往香江大学的方向去!”

张星宗蹭一下窜起来,“跟!开车开车!我打电话给关sir!”

捐款也需要预约?

天空响起一声?夏雷, 暴雨倾盆而下,狂风大作,玻璃都被吹得撞起窗框, 簌簌作响。

简若沉写完了一门课的试卷, 坐在教?室里,撑着下颚往外看。

香江的夏季就是这样的,高温多雨,潮得人浑身?发蔫。他看着窗外暴雨中清水的校园环卫,百无聊赖地玩着一枚五元面额的港币。

一块小小的硬币在指节翻滚, 从右到左再从左到右,流畅又肆意, 从未掉下来?过。

一些同?样写完了试卷的同?学频频侧目, 羡慕地看着他。

这是多么精准的控制力, 多么灵活的手指,玩硬币都玩得这么顺滑漂亮, 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发出来?,仿佛就是他思考时候的惯性动作一样,影响不了任何人。

他们是不敢的, 连转笔都不敢试,生怕掉下来?弄出点?响动。

简若沉忽然停了, 手腕一翻就把硬币收拢在掌心。

下一刻,收卷的铃声?响了起来?。

监考老师走下来?收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