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眼睛,再定眼望去,就见隔着一丈远的地方,皇帝和掌印太监郑驹正带着人,凶神恶煞朝他这处走来。

啊啊啊啊!!天杀的这么多人来找他主子抓奸!!!

茗晨哪里还站得住脚,咬牙砰砰敲响面前的门:“主子!主子该起来抄经了!!!”

殿内寂静,里面没有半分声音,茗晨彻底慌了,急的要砸门,好在他正准备冲进去时,一声沙哑平和的嗓音从殿内传来。

“知道了。”

话音刚落,夏侯邵元和萧正驹已经带人行至跟前,而郁子卿穿戴整齐打开门,迎面对上两人阴恻恻的目光,神色淡然道:“不知陛下和郑大人这么晚来找我有何要事?”

“他人呢。”夏侯邵元直接越过他进入殿内,前后搜了个遍也不见沈霖的人影。

而萧正驹深夜带人入宫,半途撞见气势汹汹的皇帝,问清楚缘由,得知两人目的一致,这才随着一起跟来。

他表面看起来处变不惊,但闻着空气中还未散干净的味道,不经意瞧见郁子卿脖颈隐约露出来的咬痕。

那殷红的痕迹,在雪白的肤色上格外明显。

萧正驹眉梢微微一挑,皮笑肉不笑开口:“这么晚了,国师还要起身诵经,果真心系天下百姓。不过这占星阁瞧着不怎么安全,国师诵经祈福都能叫人咬了脖子,真是好重的伤。”

“小伤罢了,危及不到性命,就不劳烦郑大人关心。”

刚从榻上下来的郁子卿何止是脖子上有伤,他是全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被沈霖弄了个遍,身上也只有那张脸最干净。

若不是萧正驹提及,他都快忘记身上隐隐作痛的地方。

夏侯邵元也被两人的谈话吸引了注意,还未猜出他们打的什么哑谜,借着烛火的亮光,他这才注意到郁子卿满面春光,滞涩不便行走的动作

尝过情欲滋味的夏侯邵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理清缘由,顿时妒火中烧。

“郁子卿!朕问你,相父是不是你带走的?他现在人在哪,你是不是把他藏起来了,快交出来,朕饶你不死!”

这话一出殿内瞬间安静,扒着门框躲在外面偷窥的茗晨紧张的咬手指,吓得冷汗直冒。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他们该不会要打起来吧?!

煞神佞臣可真是个害人不浅的男狐狸精!

萧正驹也道:“占星阁虽大,但咱家费些力气把人找出来也不是难事,可在这期间,若是不小心砸坏了什么东西......还望国师想清楚再回答。”

气氛箭弩拔张,面对如此胁迫,郁子卿只是静静看着两人,平静的眸子里毫无波澜,不知道在想什么,很久很久之后才淡然一笑。

“外人禁止进入占星阁,你们找错地方了。”

他撂下这么一句不轻不重的话,便径自喊上茗晨扬长而去,头也不回。

“放肆!”夏侯邵元被他轻蔑的态度气红了脸,憋不住怒火接连骂了好几声脏话,咬牙切齿命令萧正驹把郁子卿押回来。

萧正驹眼都没抬,像是没听见一般,清瘦的指节抚上领口,将松散的衣领合拢,背对他慢悠悠走下台阶,拒绝道:“这可不好办。”

一个傀儡无能的小皇帝,有什么资格命令他。

“你!”一个两个都对着他干是吧。

夏侯邵元只觉得太阳穴一鼓一鼓的,感觉今日发生的一切都想做梦一样,一场春色旎旖的噩梦。

天光破晓,沈霖醒来就发现身边多了一道声息。

他只记得那天夜里没在宫中留宿,等郁子卿昏厥过去就想办法回了相府,但毕竟吃太多“大补”的药,体内的精气都被掏空了,多余折腾的力气都没有,直接躺在床上不知睡了多久。

于是当他睁开眼,发觉自己散着一头乌黑青丝,额头抵在宽阔雄浑的男人胸膛上,对方强健有力的大腿夹着他,将他摁在怀里搂紧密不透风的姿势时,不由得怔了半晌。

睡了太久,沈霖的手脚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