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南宫悯何其可悲?穷尽一生,紫薇教在你手里眼看着日渐衰败,不复老教主在世时的威名,你连总坛都守不住,叫人一把火给你烧了个精光!你神气什么?又得意什么?我是不值一提的无名之辈,你也是那无人问津的水中浮萍!这江湖就要乱起来了,狂风骤雨一降,你没有圣剑傍身,你能活到几时?”
“你迟早会被梦无归一剑穿心,你信不信?到了结束纷争的那一天,你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雨势猛然加重,沉沉地砸在青砖之上,秦筝情绪激动,手心一滑,眼看着就要跌落下去,南宫悯却是倏地伸手一把扣住了她的腕骨,把人吊在了高高的城墙边缘。
四周林立的火把早已被雨浇得透湿,金淮城一片黑沉,只有远方的几户宅院亮着零星的灯火。那撑伞的教徒上前一步,从属下手中接过抹了石蜡的油皮灯笼,为南宫悯照了明。
南宫悯轻快而愉悦地笑了起来,她看上去那样平静,像是丝毫也不为秦筝这些话所动。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秦筝,轻声细语道:“说完了?”
“放开我!”秦筝用力挣扎起来,“我只剩了半条命,摔下去就得死,我不怕!”
“骂了我就想一死了之?”南宫悯说,“我这人受不得气,多少让我还两句嘴舒坦舒坦。”
秦筝哂笑:“我可有哪句话说的不对?”
“当然不对,通通不对,”南宫悯道,“但纵使你说了这么多废话,我也根本无动于衷。你只需要明白,我优待谁,不优待谁,全看我的心情。所谓千金难买我乐意,而你不在我这份乐意之中,必是有理由的,所以你怨不了旁人,更怨不了我,谁让你这么不讨我喜欢呢?”
不等秦筝反讽,南宫悯又接着道:“我曾经说过,你与温朝雨最大的不同,就是始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这话我在去年便提点过你,但你听后立马要派人杀了温朝雨,那么我现在再同你说一遍,和一个你根本无法比拟的人争风吃醋,就是在给自己自寻死路。很不错,你终究还是做到了,温朝雨便是犯过一些错,可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真的要帮外人对付我,这就是你和她的区别。你觉得她得了我的另眼相看,那你不妨再想想,我让她断了一只手,又让她在烈火池生不如死地待了五年之久,还让她对着自己心爱的人做了那么多身不由己的事,这些你眼中的优待,果真是优待么?”
秦筝呼吸急促,胸口似火烧,手腕也勒得快要断了骨头,她说不出话来,只能怨愤地回望着南宫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