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就那么塌陷了。
可林思敏出现了。
初见她,是江敬驰带我拜见他的恩师,她捧着书卷在廊厅下细读,正值四月,桃花开的盛,一阵风起,林思敏低头拂去书上的桃花瓣,抬起头冲我们嫣然一笑。
就这么一笑,江敬驰的心就乱了。
那日看着脚下生根久久不愿离去的江敬驰,我遍体生凉。
果不其然,江敬驰开始频繁去太师府。
他开始忘记给我带栗子酥,忘记他要教我识字,忘记我的生辰,忘记那纸婚书。
甚至在林思敏问我们二人的关系时。
他随意开口:「是先母为我留下的贴身侍女。」 「姑娘?」
船家打断了我的回忆,手里的婚书也突然被一阵风吹起,飘向远方,随后掉落在江面上,沉入水底。
耳边传来船家的惊呼声。
「姑娘,你的东西!」
「我这船上没带网,这可如何是好?」
我却没有动,我看着江上低飞的江鸥从眼前掠过飞向高空化作漆黑的墨点随后再也消失不见。
怔怔开口:「不用了,就去临安吧。」
「那你的东西?」
「不是重要的东西,丢了便丢了。」
我不去蜀州了,江敬驰,我不等你了。
我将江敬驰那三大页的信添了船上的火炉,上好的宣纸,只燃了一瞬。
船家没再多问,架起船桨,递了杯热茶给我。
他对我说临安是个好地方,比蜀州好。
我笑了笑,没有言语。
心情此时无比平静,好像卸下了千斤重担。
从此山高路远,不必再见。
船又行了七日,到临安那日,天气正好放晴,显得山清水秀,景色格外的好。
临安果然繁华,靠着长江是个富庶之地。
许是这些日子心情好,我的风寒也已痊愈。
谢了船家付了船费,背着包袱脚步轻快的下了船。
手里的银子不算多,江敬驰样样都要给林思敏最好的,他那点俸禄远远不够,靠我摆豆腐摊补贴才勉力维持。
但也因替他打点布置,吃的亏多了,也摸到一些门道。
我很快就租了个便宜但位置还不错的小院重新支起豆腐摊。
虽然初来乍到,但我的豆腐做得好,还卖滑嫩可口的热豆花,从前在京中每日都早早卖完。
说到这,江敬驰当官以后曾经心疼我不让我再卖豆腐。
嫌我三更要起磨豆腐辛劳。
可后来他收留林思敏,俸禄捉襟见肘,又劝我支起豆腐摊,他还说:「你从前忙惯了,我怕你不习惯。」
现在想来,不是怕我不习惯,是怕林思敏受委屈。
毕竟我跟林思敏在他心里云泥之别,林思敏是金枝玉叶,我就是野草烂根。
想到这,我摇了摇头,利落的盛上一碗热豆花,浇上香油葱花端给客人。
都过去了,如今,我要过好自己的日子。
我想好了,攒些银钱,在临安买个小院,种些瓜果,养群鸡鸭,等有闲钱,我也出去走走。
从前也是我眼盲心瞎,看不清形势。
江敬驰本就不是池中物,怎好与我这村妇相配。
江夫人的恩,我还了十年,如今到头了。
我和江敬驰两不相欠了。 马车走走停停了一个月,林思敏受不了马车颠簸,所以走几日,就要歇几日。
江敬驰盘算着时间,想着沈清鹿也该到蜀州了。
但他总觉得心神不宁,以往这时,沈清鹿到地方,总会给他写封信,报个平安,顺便交代一下她办了哪些事。
可这次信也迟迟不到。
江敬驰心下有些焦急,莫不是沈清鹿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他坐不住了。
「思敏,沈清鹿迟迟没有来信,我担心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