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和魔王(2 / 3)

克丽丝塔尔摊了摊手,“……我没杀。”

——因为“他”变成了魔王。

在她真正起了杀意的那一天,赛门·裴德里安,那位传说中的屠龙勇者,变成了新的魔王。

这是一条古老而悠久的谚语,被录入圣典教义,被万人知晓,在光明教会近千年的传教中。它被太多人信以为真,于是假象亦可变成真实:它被附上了必将成为现实的言灵——“屠龙者终成龙”。

克丽丝塔尔低声说:“即使被附上了必将成为现实的言灵,但也许还有规避的办法。”

勇者拔出重剑,敲碎了那介乎于和谐与紧张之间的怪异气氛。魔王裴德里安眉头一皱,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

克丽丝塔尔抬起头注视着那位曾经的光耀晨星、如今的灾厄之王。她不需要缅怀故人,即使一定需要,只要一声叹息的时间就已足够。

于是她很快就移开了视线,附魔的重剑磕在地上,发出一声低沉而冰冷的撞击声。

她没有像每一个宣布自己要斩灭邪恶的热血勇者般抛下激动人心的誓言,只是有些懒洋洋地说:

“我来杀你了。”

“克丽丝。”

他呼唤她的名字,于缥缈的梦中、于旖旎的幻象中。

克丽丝塔尔将装满冰水的水桶倒置,冬日里冻骨的井水流过他的身体,每一寸皮肤都像是在融化。

“清醒一点。”

她扯起赛门·裴德里安凌乱的马尾,他将脸颊依偎在克丽丝塔尔的指节边。她的手指也很冰,像她用剑斩断的冰川,像泛着冰冷光泽的宝石。

可是她的眼睛更像绿宝石,像蕴藏一整座浓绿森林的翡翠。洗去遮掩发色的魔法药剂后,克丽丝塔尔的红发是点燃这座翡翠森林的烈火,是……

“赛门·裴德里安!”

她烦躁地撩了把醉鬼的湿发,这位前魔王的脾气一点也不好。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原本打算让赛门把晚餐吐出来的拳头突然转了个方向,变成敲了敲赛门的额头。

“你真是无可救药了,现在,马上,立刻让教廷把你带回神心国。”

她将赛门的一条手臂揽在肩上,另一只手捏着鼻子,对赛门身上隐约的果酒味道嫌弃至极。

离谱啊,克丽丝塔尔心想,这家伙简直比那个狗魔王还难对付,一点果酒也会醉——

难道是假醉?

“呃,我记得我身上有附魔物,可以保持清醒……”

克丽丝塔尔在口袋里胡乱摸索着,找了半天,才将随意掏来的项链戴在赛门脖上。这是附魔物品“理智之锚”的母体,可以让佩戴者维持绝对的清醒。

其实它还有一件能与母体产生共振的子体,虽然克丽丝塔尔很不舍得把母体送给赛门,但是那件子体的形状……

整就一个情趣用品。

“我早该把那东西给你戴上。”

克丽丝塔尔捂住嘴巴,说不清话,每个字都咬得含含糊糊的,她用力将赛门的头掰向另一边。

“不要来烦我。”她说,却被魔王大人扣住手腕。

克丽丝塔尔反手唤出冰刺,将赛门的手心和自己的手腕同时捅了个对穿。鲜血与疼痛同时绽放,赛门却不松手,只是微笑着扣紧她的手腕,再用力一攥——

腕骨碎了。

她倒吸一口凉气。

疯狗啊?!!

“这么冲动,‘它’没有起作用吗?”

赛门亲昵地将克丽丝塔尔微汗的手腕贴近脸颊,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伸指抵在她的唇上。

细长的指尖挤入勇者苍白紧闭的唇,用一点微不足道的小技巧,轻轻打开了湿润的齿面,最后压在舌头上。

一点坚硬的东西抵在赛门的指腹。它是温暖而湿润的,连带着那根总是规划着伤人的软物也柔软了起来,一点都不像克丽丝塔尔平时的模样。

她平时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