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自己。
再说自己在战场遗留的海量物资,以及那漫山遍野的溃兵,就足够徐乐忙和一阵子了,他哪还顾得上自己?
那冲天而起的狼烟信号,才是自己真正要担心的事情。
张童仁那一路不过是虚晃一枪,或者可以看作是丢卒保车。
河阳是否能守住并不重要,金墉城才是关键所在。
从常理而论,玄甲骑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拿下金墉城。
但战场从来就不是一个讲理的地方,如果真讲道理,自己就不会被徐乐那点人打成现在这副德行了。
再说自己的对头也远不止徐乐一个,对于瓦岗来说,最大的敌人其实不是李渊或者徐乐,而是那些世家门阀。
自己这次败得这么惨,很难说这背后有没有世家发力。
虽然他们不具备和自己正面对抗的武力,可是背后下刀这套他们玩得最熟练不过,当年杨玄感就是被他们这套手段给暗算了。
原本处于控制之下的城池突然倒戈,手下兵将离散部下叛逃,几乎是一瞬间就抽干了杨玄感大军的血液。
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现在自己仿佛正在重演杨玄感的经历,这时候没有哪是绝对保险,也没有谁可以信任。
只有迅速到达金墉城,凭借自己的威望迅速稳定人心。
以金墉城为立足之地收拢部众整合战力,才不至于像杨玄感那样溃败。
这时候他已经不想反败为胜的事情,只想把局面稳定下来,恢复到之前的态势。
哪怕自己不能控制洛阳,起码也能实现割据。
凭借自己手上的部队和粮草,维持基本的战略均势。
至于今后怎么样眼下还顾虑不到,只能走一步说一步。
原本在李密的战略布局中,金墉城就是个转运所在,并不算太重要。
可是现在兵败溃散,他才注意到这个城池是如此的要紧。
他正好是大军的咽喉,保住金墉城,就能让全军上下喘一口气。
可是一旦它落在敌人手里,大军就连回瓦岗都成了妄想。
必须和敌人比快!虽然谁也无法保证,这狼烟就是针对金墉城的。
更别说有魏征坐镇还有数千兵马护卫的金墉城,也没那么容易被攻陷。
可是李密就是觉得不放心,总感觉自己的霉运还没走完,晚到一步事情就会变得更坏。
眼看众人的甲胄都已经脱下,他也将那件早已经不成样子的锦袍脱掉,只穿着贴身短衫飞身上马,高喝一声:“上马!出发!”
兵士歇息的时间远远不够,尤其是这些脚力,由于之前跑得太急体力透支,这时候大多没得到恢复。
丢弃了铠甲之后,战马负重减少大半,倒是比之前轻松了许多。
可即便如此,之前消耗的体力没有补充回来,还是没法急行。
军法最多能吓住人,却吓不住这些牲口。
就算再怎么急,也没法让它们马上就跑出之前的速度。
只能是一点点的慢跑预热,再逐渐提高马速。
李密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些什么。
陈智略大着胆子说道:“主公也不必如此心急,魏玄成并非无能之辈,金墉城内兵马也不少,破敌或不足但是守城绰绰有余。
咱们这么跑下去也不是办法,末将担心……”
“担心的话就不必说了!”
李密态度没有丝毫松动,而是冷着脸传令:“传令下去,给战马放血。”
给马放血原本是为了防止马由于过度奔走,导致血液沸腾活活热死所采取的手段。
把马的血放掉一些,让血快速冷却下来,从而可以跑得更快。
李密所说的放血,却是绿林人在这个基础上研习出来的一种新手段。
以兵器戳刺马颈上几处要紧的血管,让马持续不断地流血。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可以在短时间内让马跑出自己的最大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