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火性,又似乎多了几分不耐烦。
“玄公近日为国事劳神,头脑不若往日便给。
她一个亡国之女,算不得良人,不可为正室!”
裴寂和李渊素日交好,不管所谏之事是否有道理,李渊都不至于这般言语辞色相对。
他不知今日犯了什么忌讳,居然引来李渊冷语,当下不敢大意连忙补救:“圣人所言极是,是臣想差了。
以如今的情形,让她为贵人为妾也是抬举。
只是不知圣人心中如何想,此女是配给大郎还是二郎?”
“孤曾听人言,前朝帝姬新朝帝姬,本是寻常事。
玄公熟读典籍,可知此言真伪?”
李渊语气里的不耐烦已经越来越明显,自与李渊相交以来,裴寂还不曾遭遇过这种态度。
可是此时此刻,裴寂已经顾不上李渊对自己的态度乃至他的心中是何等想法,他整个人都已经被这句话所震惊,如同木雕泥塑般愣在那里,顾不上君前失仪该当何罪,张口结舌不知怎样做答,足足愣了有几十吸的光景不曾开口也全无动作。
饶是裴寂谋略过人与李渊相交甚笃乃至可称为知己,却也不曾想到,自家主公居然存的是这等心思。
他当然知道,李渊并非世人眼中的仁厚长者钝重老翁,更不是个无欲无求的圣人。
如果他真是那种人,也不可能有今天的地位。
但是他同样没想到,李渊居然会对杨广之女存有觊觎之心,不顾两者辈分上的差距,想要纳其为妃!隋朝虽然立国有年,但是南北朝对于中原大地造成的影响太过巨大,胡人的行事风范深入人心,还没那么容易抹消。
再说即便杨家父子自己,也保持着一定的胡人做派,想要从根本上恢复汉人衣冠礼教不是朝夕之功。
如果按照胡人的风俗,这其实也算不了什么。
毕竟草原环境恶劣,为了维持生存以及种族延续,很多东西都讲究不起。
处处死板的讲教条礼法,最后整个族群都可能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