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己施压。纵然现在以雷霆手段斩杀谢三,其他人也会继续生乱甚至借机把事态扩大。这样一来不管结果如何,谢家这支人马都注定保不住。谢用之没读过书不知道理,只知道自己既为头领,就得保证这支人马不散。哪怕心里明知道徐乐肯定会来此救人,自己的陷阱也足以猎杀这无敌将,这时候也只能被迫妥协。他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这韩大简直像是老虎,这一路上伤了咱们三个弟兄,按说早就该砍了他的脑袋。只不过要留着他对付徐乐,所以才留他到现在。现如今出了这等变数,留他也没用了,就按你说的办,砍了他的脑袋带走。”
“那咱们撤兵这事?”
“明天一早就办,半天的时间收拾家当也足够了。有那些绢再加上这几年的积蓄,足够我们在外面躲一阵子,肉飞仙既是杨广的亲信,不可能总待在外面不回。只要他回了江都,这里依旧是咱的天下!”
谢三面露喜色,不住替手下道谢。谢用之摆手道:“别客套了,赶快把事情做了才是。你带人去杀那个姓韩的,人头要保管妥当,千万别弄坏了。”
“包在某身上!”谢三欢天喜地按着刀柄向外走,谢用之看着他的背影皱眉不语。向来视为臂膀的谢三,在关键时刻也站在了对立一方,这支人马里属于自己的亲信越来越少。谢用之头脑并不愚笨,在谢家这种环境中耳濡目染,对于内部倾轧争斗的事看得多了,戒备心尤其重。他很清楚这种情况对于一支部曲的统领来说意味着什么,尤其眼下这种人心不稳的时候,最容易发生火并。就算日后主公得知,也不会追究。比起手下人,自己除了要防范肉飞仙之外,更要提防身边那些袍泽手足。这几日本就过得提心吊胆,如今再发生了这等事,就让他心里更为不安,总觉得不知何时就会有不测发生。虽说谢用之对主家忠心耿耿,但是面对强敌,心里难免紧张。
作为一军之主,他又必须表现得从容镇定,因此承付的压力也就格外大。按说既然答应了谢三的要求,加上多年积威,手下不至于立刻生变。明日便带兵离开鹦鹉洲,这一夜之间不应有什么变故。可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心烦意乱坐立不安。
谢用之到底是从小就在沙场打滚一直活到今天,靠的绝不是运气。他本能地感觉,今晚有不寻常的事发生,只是想不明白问题到底出在哪。
凝神倾听,门外并无异动,又提鼻子用力嗅了几下,也闻不到什么异样味道。按说怎么看也是天下太平,可越是如此他越觉得不对劲。这个晚上,似乎安静的过分了忽然间,谢用之面色微微一变,推门而出高喝道:“来人!随某去牢房看看!”既然不知问题出在何处,就干脆去最关键的地方,倘若徐乐来,牢房就是交兵之地。如果是沈光来那就只好听天由命。
第六百二十五章 南行十八
于鹦鹉洲设立巢穴之初,谢用之就不曾想过把这里建成营垒。在他看来,谢家部曲属于军伍,宿命理应是征战沙场,以性命血肉为主家建立武勋,助主公重振声威。在鹦鹉洲为寇不过是权宜之计,不可能长久为之。把这里经略得坚不可摧,于军心以及主家有害无益,更要投入海量财货修筑营垒,于如今的谢家而言,这种投入也是巨大负担。何况水军之利在于机动灵活战走随心,一旦不敌可以乘船逃之夭夭。如果据寨死守,把水军充步卒,纵然可以坚守一时,被敌方团团围住时日一久一样是死路一条。是以谢用之主持下,将自家巢穴经略得像村落多过军寨,所谓牢房也就是角落里的几间木屋。与其他房舍相比,除了格外坚固以及位置偏狭之外,就没了其他分别。这支部曲毕竟还没有彻底堕落为水匪,即便做些盗贼勾当,也不至于去掳人勒索。这牢房的目的一是惩戒军中不尊法度的犯卒,二是捉拿些要紧人物拷问口供,用刑的作用远高于囚禁。牢房内设有诸般刑具,一旦有人关进去,往往伴随着惨叫哭号之声,让人听了毛骨悚然。将其设于偏僻之地的用意也在于此。谢用之本意是以韩约为诱饵诱杀徐乐,牢房乃是陷阱的要紧所在,其防卫外松内紧,外间巡逻的人虽不多,都是军中最为善战的精锐。乃至那些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