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正冷冷地看着他,说道,“把你的棚子砸干净了,自己去砸。”
“好嘞,这破地方我早待够了。妈的,透风漏雨,虫子还多!我早待够了。”李跑山把钱塞进裤子里,然后搬起石头用力砸了下去。
唐天正上了岸,从出租车后备箱里拎出一个布包,对着李跑山扔了下去。
“行了,就这样吧。把脸洗了去,包里的衣服换上。”
李跑山兴奋地拉开布包,看到里头装的是旧衣服,不满道。“这都是谁的破烂玩意?你拿给我穿?你咋不给我整两件新衣服穿穿?”
“你凑合着先穿着,事成之后你爱买什么穿买什么穿。”
李跑山点了点头。“也对,干这种事也不能穿得好的。作案时候穿的衣服都得扔了,这个电影里都放过,我门清儿!”
唐天正没理他,转身回到了出租车上。
李跑山把脱掉的旧衣服装回布包里,一甩胳膊扔进了河里。李跑山爬上了岸,拉开了出租车门。
“下边咱干啥去?”
唐天正没说话,发动了汽车。汽车回到复兴路上,继续向着北边开过去。到了十七里屯地界,唐天正在一个路口停了下来。
“前边有个理发店,你去把头发理了。我去修车。”
李跑山推开车门下车,唐天正又喊道,“理完了头发别乱跑,我回头来接你。”
李跑山冲他比了个 OK 的手势,自信满满地走了。
唐天正继续向前开。在煤港路上开了五公里,看到路边坚着的“三精汽车修理厂”的铁皮招牌,便拐了进去。
汽修厂老板姓牛,矮个子,膀大腰圆,经常把裤子挂到胸口上。修理厂门内侧有棵大树,他正一只手扶着大树打电话。
“成成成成成,宝贝儿,只要你开心,你说啥都成……哎呀,可以可以……”
唐天正按响了车喇叭。
“老牛!来给我看看车。”
老牛修理车间勾了勾手,示意他可以直接开进去。
“黄毛!出来干活!”
这时候一个黄毛拎着只扳手从一辆汽车底下钻了出来,睡眼惺忪看着老牛。
老牛看到他那副德行,气都不打一处来。他捂着电话蹦起来骂道,“你狗日的傻站着干嘛,赶紧干活去啊!”
黄毛转身把扳手丢进了车间里,发出叮当的声响。
“我操你妈的,你砸坏了东西!”老牛急眼了,然后又捂住了电话小声解释道,“我没骂你,宝贝儿,我骂那个不争气的东西呢……哎,对对对,就是他……”
黄毛引起唐天正把车开进了修理工位上。
“随便敲巴敲巴得了,找个旧灯和旧前包围换上,简单处理一下就行。”
黄毛没说话,转身干活去了。
唐天正走回到院子里。老牛还在打电话,他自己到了堆满汽车垃圾的花园里翻找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他找到了一个出租车的废旧前围挡,扯到水龙头下用水冲了,看起来还不错。
唐天正又扯出来几条线束和一根四十多公分的曲轴,拿在手里掂了掂,觉得不是很趁手。他从地上揭起来一张旧报纸,把曲轴给包了。
“你丫翻什么呢?”
老牛打完了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背后。
唐天正装作若无其事地丢掉手里的东西,拍了拍手上的土,说道,“找找看有什么能用的零件没有。”
老牛问道,“你那个车怎么整成那个逼样子了?跟人家飙车了?”
“没有,早上出门的时候没看黄历,在路口被一个大货车给挤上了。”
“哪个路口啊?”
“三环东路建材市场那个口子。”
老牛倒是认真地琢磨起了这事。“哦,那里不是高架吗?货车上高架啦?”
“对。货车上高架桥了。”
“操,这不扯淡的吗,不要命啦!”
唐天正走到水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