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福桥电子市场，一家手机修理店里。

“老板，你看看我这个手机是哪里坏了，打电话老是断线。”李娜把一个水滴型的波导手机放在了柜台上。

老板从工作台上抬起了头，扶着眼镜框瞅了李娜一眼，又看了一眼柜台上的手机，把它拿进了手里。“这手机新款的啊。我得拆开来瞧瞧。”

“你拆，该咋修咋修。”

这时候周黄海也走了进来。他手里拎着一袋热包子，一边往嘴里塞一边靠到了李娜的肩膀上。“手机修得怎么样了？”

“那不正拆着的吗？”李娜白了他一眼。

“我觉得吧，你那就是卡坏了。我手机也出过这样的毛病，你换张卡就行了。”

李娜便顺着周黄海的话问道，“师傅，你这里有手机卡卖吗？”

修手机的师傅停下了手，又扶起眼镜打量着李娜，说道，“有。你要买一张？”

“那来一张吧。”

这时候修手机的师傅从抽屉里摸出一个没有盖的盒子，里头摆着数十张电话卡。周黄海挨个拿起来看了，号段与梅丽娟的号码相去甚远。

周黄海问道，“还有没有了？”

“你想挑个什么样的号？”

“尾号是 4329 的，有没有？”

“4329？”修手机的大爷狐疑着把盒子拉到了近前，翻了两张又丢回去，摇了摇头，“没有这个号的，你找这个号是干什么的？我有更好的，尾号 4 个 8 的，要不要？”

“不要。”周黄海直摆手，“4 个 8 太俗套。”

修手机的师傅也挺倔，他梗着脖子说道，“我看你就不是来修手机的，也不是来买卡的。”说完，把盒子又放回了柜台里。

周黄海皮笑肉不笑地问道，“那你说我们是干什么的？”

“来找事的。”

李娜噗嗤一声笑了，“大哥，你别误会，我们可不是来找事的。我们也没那个闲功夫。”

“那你们就是警察。”

周黄海一惊，“哦？为什么这么说？”

“当警察的都带着相。”

这话说得周黄海来了兴致，“带着什么相？”

“恶相。”

周黄海哭笑不得，“为什么是恶相，而不是正义之相？”

“什么叫正义？谁给的定义？狮子老虎可以吃掉兔子山羊，你们说那是自然法则。人就不行，人杀了人就是违法。法是你们强加给别人的，杀人的人是恶，你们杀了杀人的人，也是恶。所谓众生皆是生命。”

这一套诡辩让周黄海一时语塞。他知道这话不对，但一时又找不到辩驳的词语。挠了挠头，看向了李娜。李娜眨了眨眼，反问道，“杀人是恶，那这个恶该不该受到惩罚呢？”

“老虎吃了山羊，这个恶需不需要受到惩罚呢？”修手机的反问道。

“人和动物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

李娜急眼了，“动物是自然法则，人有法律！老虎饿了一次最多吃一只山羊，而人如果邪念了来了，一次可以杀一百个人！那社会不乱了套了！我看你这个人就没安什么好心！”

修手机的师傅讳莫如深地笑了笑，把手机递给了李娜。“手机没坏，你拿去吧。”

李娜气呼呼地把手机夺回手里，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你这个人，简直是个危险分子！”

演技太差，第一回登台就被人识破，简直是奇耻大辱！从手机维修店里出来，李娜仍余气未消。她丧气道，“出师不利！要是总遇到这种危险份子，案子就没法查了！”

第四章 梅姐 M4

队里人员划片分区，分头去查。有流到底下乡镇的，属地派出所也分配了任务。就这样查了一个多星期，总算把范围缩小到十八仓库一带。

韦当然来到“老周小卖部”门口，伸手挑开被磨得发亮的棉布门帘，探头进去四下瞅了瞅，没有看到人，刚想喊，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