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洗得杂乱无章。

在咕噜咕噜的烧水声中,李婉平敲响了办公室门,她甫一进门就粗略扫了眼屋内的人,找见徐清怀里的柯有容,笑说:“有容!老师昨天给你出了些适合你的习题组,你去……”

话没说完,坐在沙发上的辅导员就高声打断:“先等会,这孩子还没说明情况。”

李婉平有后招,她脸色未变,朝走廊看了一眼,进来解释道:“是这样,情况我都了解了,孩子的课程不能耽误,他情况特殊,要付出比别人多一半的努力。我让班里的学委和课代表成立了学习帮扶小组,几个孩子很上心,听说有容的早读不能来,就想着带学习资料过来,我们大人聊我们的,他们孩子在隔壁党员室学习。”

仿佛应着她的话,几道轻轻脚步声随之而来,三个初一孩子在办公室门口停住,往里张望着几个大人,都新奇得不行,看一眼就和同伴叽叽喳喳说几句,然后再偷偷看几眼屋内。

张段长见此立刻陪演:“诶李老师你真是,怎么把孩子带过来了?少一节早读能怎么的?”

李老师将耳旁的碎发往耳后别了别,在看不见的视线死角朝张段长投去嗔怪一眼,随即抱歉地对领导们说道:“孩子们刚上初一,实在不忍打击他们的学习热情。”说完,朝门口吩咐:“你们先去党员室等会,有容马上去。”

脚步轻响和童声碎语渐渐远离办公室,校长瞟一眼李婉平,坐直身子嗯声点头表示认同,也向辅导员解释道:“有容这孩子特殊,入学时我们了解过情况,都予与重视和关照,有什么情况我们肯定是严肃处理的,党员室暖气还在维修,别冻着孩子,让同学们带他回教室里学吧。”

大家似乎都忘了事件中心的柯有容本人,徐清在几人的周旋中越来越心寒,眼见辅导员在三言两语里渐渐默然,老师和校领导也朝她的方向投来压迫的目光。她看向对面沙发,有一株昂贵绿植立在边上,与陈旧蜕皮的校长室格格不入,此时竟也有些浮显霜白。

她包着柯有容小拳的手在一点点变冷。

本想着今天和儿子过来能当场指认作恶的学生,看看校方怎么解决,没想到坏痞子一个没见着,来的全是挡箭牌!

柯有容不会说话,但并不是五感尽失,他能感觉到妈妈的颓势之姿,只有那揽着自己的左臂还坚定不移地环住他。

他倏地挣开手臂,扯动到肩上的青肿,呲了下嘴,小声叫了一下,听不清是什么音。只见他腾出手往校服裤里掏,掏了两下没找到东西,动作停住,手插在兜里思索两秒,又把背上的书包解下来。

“小容?找什么?”徐清帮他把书包拉开。

柯有容翻找一阵,终于找出一张草稿纸,上面写了一堆东西。焦急状态下,他举着草稿纸难得的连续说了四个字:“这个!是他!”

徐清拿过来快速浏览一遍,顿觉不好,微皱起眉捏住了纸边。还站着的李婉平看她神色,心念一转,轻轻几步快速到她身后,微微俯身扫了眼那草稿纸的内容,随即在徐清的脑后笑道:“是了,我正要说这事呢!”她悠悠起身,向在座的解释:“最近校外很不太平,几个混混钻了治安的漏洞进来学校欺负学生,我已经报警了,很快就有结果了。”

那草稿纸里,全是抄写的初中在读学生所不会去涉及的社会招聘广告。苯文件(来自依三九 思九私陆'三依

第四章 狭路

“风岩,没想到这小傻子真有点钱哈,下周找个时间跟上他,再……嘿,你找什么呢?”

早读一结束,叶志信和李波两个去找没人的地方抽烟,路过傅风岩班级,见到人就凑过来聊。

傅风岩积攒了几天的招聘信息写在纸上,没想到一夜之间丢了个精光,现在再去沿那些道路电线杆和各个社区墙“抄作业”已是失去了耐心。虽然不读书早就是常态,但什么年纪在什么环境该做什么事已经在身体上形成习惯,他还上着学,每天接受着铃声的洗礼,身上的校服和手里握的笔都在提醒他还是个坐在教室里的学生。

想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