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风岩在他扑过来的那一刻手一抖,书包没勾住掉在地上,夜色下扑起一点尘土。柯有容被地上的书包吸去视线,又气呼呼地捡起书包使劲拍去灰尘,正移开视线继续仰头瞪人等一个道歉,冷不丁扫过傅风岩正往下淌血的手指头,吓得嗓子眼里呃一声大叫,指着他手指,眼睛嘴巴手指一起用力,抖着手臂试图唤回傅风岩出走的神智。
傅风岩发觉柯有容似乎没认出他是谁是路灯太暗了吗?还是他变得太多了?是不是之前出去兼职的时候晒黑了?
“你读哪个班?”
他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一句,听得柯有容是一愣一愣的,嘴巴还在试图提醒:“……流血。”
傅风岩循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这才感觉到手臂的刺痛,不知怎么的,他看回对方,脱口而出:“带我去医院。”
柯有容疑惑,怎么撞人的比被撞的伤势还严重?但他没有计较那么多,提着书包刚要转身去叫车,傅风岩看见他动作,抢先一步说:“不许走!”
走什么啊?他是这种不负责任的人吗?柯有容觉得这人不可理喻,他才没那么傻的,会觉得这伤是被自己撞的,只是今晚心情好,助人为乐,搭把手的事。
而现在有些后悔了,这人的得寸进尺气得他想唾弃上一秒心软的自己。柯有容咬牙应道:“监控!”
傅风岩马上就明白他懂得自己身上的伤和他没关系,可一时之间口拙得不知道说什么来补全让人不许走的原因,只是沉默地看着柯有容。
此刻就算眼睁睁地看着人离开,也是活该自己的嘴绑鸟上飞走了。
柯有容是想一走了之,但他瞥见了傅风岩的校服有着和自己一样的肩纹,同样的藏青色校服裤也在提醒着他:他们同校。
他嫌弃地看了眼这个要讹自己的同学,低头掏出手机发短信给柯奶奶,告诉她此刻情况的短信刚发出去,“晚点回去”几个字还没打完,柯奶奶的电话就来了:“小容啊,你现在在哪啊?”
“短信!”柯有容焦急地提醒。想起柯奶奶打字慢,他只好又补充:“没事。”
柯奶奶在电话里感到孙子的语调不怎么慌张,只好挂了电话等短信。柯有容将后面要做的事以及大概几点到家,仔仔细细地编辑好发送出去,收起手机要走,刚抬一步,想到什么,又后退一步,眼尾睨着傅风岩说道:“叫车!”
这用力的两个字叫傅风岩错以为是让自己叫车,他还未动作,柯有容比自己先走到路边,挥着手拦的士。夜晚清风阵阵轻掠,他肆意地凝望着背对他的少年,少年的校服被清风掠过,略微贴服的嵴背反复呈现在傅风岩的眼中。
这个团子长大了很多。
傅风岩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变化,但想起少年看向自己的陌生眼神,他觉得自己肯定是变得最多的那个不然为什么柯有容一如当年的亮眼,而他连人家的记恨在心都没收到。
一辆出租车在路边停下,柯有容俯身朝驾驶室里说:“医院。”
司机嗯了一声,招呼:“上车。”
柯有容想说不是自己,一时说不出来,转过身朝还在发呆的傅风岩用力挥一下手,又啪一下拍在自己大腿上吸引注意力,瞪着他示意:过来啊!
傅风岩走过来,站定在车边,柯有容左右挪动身体看来看去,搞不清楚他的出血点在哪,因着不敢贸然去抓人家手臂,便捏住傅风岩的短袖口将人一把把扯到车窗前,动作夸张地指着他流血的手对司机呃呃两声。
司机探身看见,赶紧说道:“那快上车啊!这伤口应该去个普通医院就行,我找个最近的。”
柯有容掏钱包准备给傅风岩塞车费,谁料傅风岩一下就握住他的手,连同钱包往下压,道:“你跟我一起。”
柯有容难以置信:他只打算付个车费,这个人竟然连医药费也要讹!
他试图转圜,在傅风岩的手心里悄悄捏紧钱包口:“不够!”
傅风岩以为他怕钱不够,刚要说自己有,又猛然想起钱都放在家里没带出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