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们的话语,危机关头,帮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说服他们——”
陶然儿一直是他的定心丸。
陶然儿艰难地点点头,她已经知道不会成功,但是李信志执意如此,她只有支持他。
风越来越大了,吹着他们的衣袂发出飒飒的响声,两个人的发丝也凌乱了,好像如果不抱成一团,他们两个人就会像纸人一般被狂风吹走。
这个时候,天空变得阴沉起来,原本明媚温暖的太阳渐渐消失,陶然儿走在去往议事大厅的路上,她抬起头来,只见临安的皇宫顶上,罩着密密麻麻的乌云。
秋风越来越大,越来越凉,陶然儿缩了缩身子,这风就像冰一样凉,像刀子一样狠。
她的心如同压了一扇沉重的铅门,每一步仿佛走在流沙里面,她知道前面是狂风暴雨,可是看着李信志坚定轩昂的背影,她只能陪着他。
太平年代的中年夫妻,也只有互相搀扶互相帮助,才能平顺地过完一生,更何况这是乱世,什么叫乱世,就是清晨的时候你知道你和家人还好好地活着,可是到了黄昏,也许就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了!
江南降江东,对于江东的将士和家臣来说,这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事情,李信志只要说出他想向江东称臣,所有的家臣和大将都会无比震怒,但是对于百姓来说,从此天下只剩下江东一个国家,再也没有战争,也没有流血,是一件大幸事。
然而,这天底之下的江南人,又有几个会像李信志一样心胸博大,一心一意将苍生的幸福放在首位?
人人将名利性命安全面子看得比天还要重要,在他们的心里,根本没有“天下苍生”这样的想法,相反的,李信志这种人,天天把“为苍生着想”放在嘴上,在他们的脑海里,李信志和陶然儿就是极爱做戏的人,因为这天下,从古到今,大部分帝君,都是以“为天下苍生谋幸福”之名,干着为自己谋权夺利的勾当!
因此,李信志肯定会失败。
黄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砸在青石板上,湿润的圆印子迅速向四周扩张。
这个时候,轰隆隆的雷声响了起来,陶然儿吓得身体一缩,她躲到李信志的身边,李信志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将她娇小的身体护在自己的胳膊下面,对她安慰道:“不怕,不怕——”
豆大的雨点迅速落了下来,雨点很快变成雨鞭,仿佛老天爷在开闸泄洪。一道闪电如同灵蛇一般在漆黑的天顶闪过,“轰隆隆,轰隆隆”雷声滚滚而过。
陶然儿看着这样骇人的自然景象,刚刚还风和日丽,秋高气爽,可是突然间就电闪雷鸣,倾盆大雨,按理来说,只有在春天,夏天,才会有雷声,现在是深秋,马上就要冬天了,却响起了雷声,这是异常的天象啊。
天象异常的话,肯定就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陶然儿意识到这一点,一颗心更加沉重了。
不管两个人多么不想到前朝去,可是路总是会走完的,他们走到了议事大厅的门口,迎接过大自然的狂风暴雨,又要迎接江南家臣的狂风暴雨。
李信志看着陶然儿,嘴角浮起苦笑,他紧紧地握了一下她的手,对她轻声说道:“娘子,我去了。”
陶然儿点点头,脸上都是不放心。
李信志的背影无比坚定,无比疲倦。
陶然儿听话地绕到后面,躲到了议事大厅厚厚的帘幕后面,这样江南的家臣和大将看不到她,但是议事大厅的情况,她却能在幕后看得清清楚楚。
李信志走过议事大厅,步履沉重地在自己的龙椅子上坐下,在他到来之前,议事大厅已经怒火冲天,李信海更是穿着鲜明的银铠甲,带着武器,站在议事大厅,恨不得马上要去应战的样子。
议事大厅因为大家的愤怒,好像随时会着火,空气都是炽热的,充满了刀光剑影的声音。铠甲铿锵的声音,大刀咣当的声音,在议事大厅响成一片。
李信志看到李信海的模样,想起自己的打算,一颗心就像灌满了铅一般沉重无比。
雨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