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想起之前经历的可怕的种种,如在地狱深处,陶然儿仍旧禁不住身体发抖。
原来如此,李信志也明白了其中的缘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陶然儿说道:“这马居然如此深情。”
这个时候,照夜白的伴侣已经将照夜白的马笼头从沙包里面拱了出来,看到熟悉的物事,它的大眼内不断地涌出泪水,他奋起前蹄,不时地扬起马首,朝着天空发出阵阵悲鸣,仿佛是对自己的爱人发出爱的召唤。
陶然儿和李信志看着眼前悲惨感人的一幕,看得呆了。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李信志突然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身边陶然儿的小手。
他被眼前这一幕深深的感动。
马都这么有感情,何况人。
陶然儿原本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陡然间,发现手心一阵温暖,她低头一看,原来李信志不知何时,已经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她不由内心一阵感动,她看着李信志,李信志这个时候也偏过头来看着她,对于马的深情,两个人内心都有所触动,他们互相凝视着。
此时此刻,时空静止,空气中仿佛能拉出糖丝,两个人互相看着,眼里有感伤,也有幸福。
一匹马失去爱侣都难过成这样,更何况是人,所以他们两个人现在在一起,非常的不容易,更应该格外的珍惜。
两个人正在两两对望的时候,突然“轰隆”一声,陶然儿和李信志呆了呆,从各自的思绪中清醒了过来,就看到那匹原本在仰天悲鸣的马儿,突然像一堵墙似的,轰然倒下。
两个人都惊呆了,好好的马儿怎么突然倒地不起?
李信志拉着陶然儿的手,两个人几个箭步,跑到马的身边,蹲下身来,查看着马儿。
只见那马儿仍然悲鸣着,大眼内流出泪水,四只蹄子不停地抽搐着,明显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也不知怎么的,在那一个,陶然儿看到这匹马儿因为爱侣死了,难过地自己也要死了,她特别想哭。
她哽咽着说道:“信志,他要死了。”因为它知道照夜白死了,所以不想独活。
李信志也很难过,他轻声安慰着陶然儿:“然儿,你不要难过,我刚才说了,它是一匹老马,它岁数到了,所以死也是正常的。”
“不,不是的,它是看着它的爱人死了,它就难过的殉情死了,哇——”她突然像一个孩子一般扑进李信志的怀抱里放声大哭起来。
那马儿也在她的哭泣中静静地闭上了眼睛,彻底断了气。
李信志紧紧地抱着陶然儿,温柔地拍打着她的背部。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陶然儿在李信志的怀抱里哭得累了,慢慢止住了声音。
李信志温柔地亲了亲她的发丝,伸出手擦着她的眼泪,对她温和地说道:“娘子,这千里马死了,我们将它埋葬了吧。”
陶然儿点点头,想着人讲究死了入土为安,这马死了也要入土为安,更何况,这马是一匹深情的马,更应该厚葬才是。
她从信志的怀抱里直起身来,李信志伸出手替她整理一下凌乱的头发,看到她脸上仍旧泪痕未干,便有小心翼翼地替她擦着眼泪,他微笑着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也经历了不少事情,居然还像一个小姑娘一般,看到一匹马死了也难过得要哭很久。”
李信志的手像温柔的春风,轻轻地擦过她冰冷的脸庞,因为哭泣得太久了,所以陶然儿的两腮红红的。
李信志凝视着陶然儿,看得有些发呆,记得许多年前,初见她时,她娇艳得如一朵红玫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褪去了年轻的娇艳,变得优雅安静,如同一朵美丽的郁金香。
也许他与她一起变老了,所以他现在更喜欢像郁金香的她。
陶然儿听话地微微仰起小脸,任李信志给她温柔地擦着脸庞,她仔细地深情地凝视着他,只见李信志十分仔细认真,他的嘴唇因为认真,微微地抿着,嘴角浮现出好看的唇弧。
陶然儿心想,相公啊相公,